总有刁民想要谋害朕(98)

“家里的。客厅,卫生间,你房间,我房间,阳台。”黄尚将所有的窗户都说了一遍,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是否真的有窗子没关,也许,他只是在百无聊赖的独处中,想听一听金融的声音。

但金融一改平日话多的习惯和吐槽,变得简短明了:“好的,待会我会看的。”

“嗯。”黄尚就这样,留下简单的回应,挂掉了电话。

“黄尚?”金泽靠着两句话,就能知道对方的身份和对话的内容,问起来直白,“要送你回去关窗吗?”

“不用。”金融一口回绝,“回家吧。”

金泽觉得金融的反抗来得有些莫名,却保持愉快的心情,说道:“既然在别人家里借住这么久,至少礼数要做全。厉辰,去市中小。”

“我出门的时候已经关好了。”金融反驳着他的要求,“厉辰哥,不用调头,直接回家。”

一直很闲这次还来当司机的厉总,不仅没有得到一句表扬,而且连小道八卦都没听到,直接被当作沉默的司机,被两父子指使着,从哪儿开出来又回到哪儿去。

黄尚觉得,心里总有些什么事没有解决。不是窗户,也不是听一听金融的声音,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将埋在心里的纠结给拽出来。

手机摆在面前,一小时过去了,金融依旧没有打电话来告诉他窗户是否关好。他就像电视剧里演出的那些强迫症一样,因为一个念头挂在心头,片刻不得安宁。

再打过去,手机却是一阵电子音。通话中。

黄尚放下手机,看了看桌边的房卡,伸手将它揣在口袋里。

一辆空车在街边被拦了下来,司机师傅见惯了从这片区这个点出来的年轻人,去酒吧去酒店去机场的数不胜数,他随口问道:“去哪儿?”心里已经在做各种路线规划——酒吧街往左,机场路往右。

“市中小。”

这个点去学校……那只能调头了。

黄尚站在楼下,仰头就能看到上面属于家里的楼层一片漆黑。金融没有开灯,他是这样想的,顺着黑漆漆的楼道,慢慢地走上楼去。右手边就是熟悉的防盗门,掏出钥匙,借着脑中的印象,多转了几圈,才打开。房门。

屋内一片漆黑,打开灯,不需要刻意去找什么痕迹,就能很明显地知道,金融不在,或者说,根本没有回来。

曾经觉得温暖的房间如同公寓一般冷清,遥控器摆在桌面上像是他们离开那天一样,没有移动过分毫。

黄尚神使鬼差地打开电视机,随手换了几个频道,依旧播放着跟公寓的电视一样的节目,区别只是不再是同一个时间的故事发展。

他顺着客厅,走到金融的房间,被子叠得整齐,桌子上的物品整洁而简单,窗户关的严严实实,透进来微弱的路灯光。

左边口袋的手机忽然发出熟悉而简单的音调,是金融拨回的电话。

“黄尚,怎么了?”他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而轻快。

黄尚靠在房门边,望着他整洁的房间固执地问道:“窗户关好了吗?”

“等等。”电话里传来金融走动发出的窸窣声,然后是推拉窗关上的声音,“关好了。”

一切是这么清晰,清晰到在黄尚这边也能知道他在做什么。

“嗯。”黄尚回应着,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难以理解。

“怎么了?”金融的疑惑透过听筒,他看着关上的窗户,等着对方的回答。

黄尚转身看向客厅,和他们离开家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却从狭窄变得空荡。

“我好像一直忘记说——”黄尚顿了顿,“晚安。”

金融不明白黄尚对于关窗户的执着,听着他的问候,笑着答道:“晚安,早点休息。”

黄尚像个偶像剧男主角一样,站在门边端详着客厅,可惜没有摄影机,也不会有观众,他慢慢地在沙发上坐下,坐在过去固定的位置,看着一成不变的电视节目,终于感觉到有些寂寞。

这种代表着软弱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在他的人生中。出现过,他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听不完的谏言,批不完的奏章,没有空闲和时间去在意这种无声无息侵袭着他的状态。

他有些想回去。

不是回到公寓,他想回到宫中夜以继日忙碌的状态,听群臣激辩,听国师教诲,听百姓谈论五谷丰登康平盛世,哪怕伴随着与潜伏在皇宫阴影下的势力无声的较量,他也想再次被繁忙掩埋。

而不是在这里,守着一间空荡的屋子,将所有的视线投射。到一台小小的电视机上,等着黎明的到来。

段林书在早上八点半的时候开车到公寓楼下,即使黄尚现在才醒,吃过早饭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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