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舅(135)

温庭容眼眶发热,垂死的心脏如枯木逢春,带着强烈的求生欲望,他多么想给她热烈而诚挚的回应,多么想转过身同样拥抱着她。

身体是颤抖的,双唇也是,他闭着眼,眼眶又湿又热,和他的胸腔一样,温庭容问她:“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心欢知道。温公子,先不要一口回绝,好不好?嗯?好不好?”

温庭容确实拒绝不了,他比她动情更早。是她牙牙学语的时候,是她刚学会走路的时候,是她开始笑着把糕点塞进他嘴里的时候,是她以吻安慰他的时候……长年久月的亲情早就是他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分别的这两年重逢之后又变成了浓烈且显而易见的爱情。

若非遇着扒皮抽筋剔骨的痛楚,温庭容觉着,根本没人能把李心欢从他心里挤出去。

温庭容心都化了,掐着李心欢手腕的劲儿也逐渐松下来。

李心欢乘胜追击道:“我知道,您有要事得做,《千金方》里第二十四卷 都被翻烂了,你每年七月悼念亡父亡母的经文,纵使烧成灰,我也认得。舅舅,你应该去,你也一定要去。但是,不要这么快就否定我的感情,好不好?”

“心欢,若我一去不回呢……”温庭容哽咽着问出声。

李心欢正面贴着他的背,吻着他脊梁骨道:“谁说就会一去不回了?”

温庭容握着她的手背,举到唇边吻了吻,嘴角浮笑,道:“回去吧。”

李心欢咬着唇笑,舅舅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温庭容旋身打量着李心欢,摸了摸她的额头,浅笑道:“你胆子倒大,跟谁学的?”

撇撇嘴,李心欢不以为然,当年从施中翠手上捡来的荷包,才真的叫胆大,她还没敢学呢。

温庭容的唇就快要靠近她的额头,终究还是忍住了,只嗅了嗅她发间的茉莉香味,便要退开。

李心欢顿时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在他唇边印了一吻,话本里是这么说过的。

温庭容才熄灭的□□重新被点燃,顺势搂着她的腰,收紧了手臂吻了下去。四瓣软唇相贴,温庭容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的贝齿探了进去,馨香的丁舌躲在暖湿的巢穴里,被他一次次地勾缠出来,不安地扭动着。

一吻结束,温庭容把李心欢狠狠地抱在怀里,恨不得将她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她柔软的胸脯紧贴他的胸膛,催促他即将释放的欲望。

温庭容轻咬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微微出气,柔声道:“心欢,等我。”

“好的呀,舅舅。”

“以后要改口了。”温庭容咬了咬她的耳垂,恨不得把人都吞进肚子里。

“好的呀,温公子。”

温庭容以永生永世轮回不熄的灵魂起誓,有生之年,他一定会好好活着,把他心爱的人明媒正娶回去。

晚风吹起,更声随风飘送,温庭容不得不替李心欢考虑,只能推开怀抱里的娇软,替她戴上帽子道:“快回去,院门要下了。”

李心欢勾着他的脖子,小脸皱巴道:“二门也快关了,你出的去么?”

“出的去,若是你再缠着我,便真出不去了。”

李心欢不情不愿地松开手,白白分别两年,如今又要分开……真是万分不舍。不过两情若是长久时,不在这朝与暮之间。

温庭容扣着她的手腕,顺势往下滑,与她十指相扣,牵着她下了假山。这一小截的路程里,他已经想好了将来两人的未来该往哪里走。

李心欢同样也是,她仰头依在他的肩侧,窃喜道:“舅舅,这两年我攒了不少财物,都是我的嫁妆。”

温庭容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说:“难怪听你母亲说,你这两年变得小气了,原是攒着嫁妆在——便是这么迫不及待?”

“您努力您该努力的,我也准备我该准备的。”

温庭容捧着她的脸,认真道:“若我……罢了,以后再说。”若他能衣锦而归,又岂会让她为俗物心忧?

将要出园子,温庭容叫李心欢先走,他随后出去。

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李心欢真恨长夜短,哪怕再给她一炷香的功夫也好。

温庭容追上去将她禁锢在怀里又吻了吻,方把人推出园门,带上帽子躲了起来。

李心欢低着头快速回了幽篁居,温庭容也顺利出了二门。

碧梧看到温庭容回来之后也是胆战心惊的,见他平安,忙过来接了披风端上热茶。

碧梧已有十八岁,是一众丫鬟里身量最高的,和十八岁的温庭容比肩,也不过只比他矮上小半个头而已。

温庭容身子是冷的,心却是热的,喝茶的功夫嘴角已经弯了几次,他在想念她的唇齿,她丁香小舌的芳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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