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回来啦(15)

因为他实在是太磨蹭了,等到他去的时候,摄政王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是燕于歌二十四年来,第一次有人让他等这么久。在他几乎要失去耐心甩袖走人的时候,让他等得暴躁的小皇帝才姗姗来迟。

来得迟也就罢了,关键小皇帝还一脸的不情愿,好像昨天使了百般手段让他来做这个什麽劳子的教习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也许是自己的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浪费时间到这种蠢货身上。这么想着,燕于歌面上显得不大高兴。

摄政王的不悦是只要不眼瞎就能看出来的那一种,瞅着对方周遭都乌云罩顶了,自个主子还一脸神游在外的状态,贴身跟着伺候的常笑都快急死了。

顶着摄政王的威压,他还小心压低声音提醒小皇帝:“陛下,时候真的已经不早了。”

“哦。”燕秦总算从那种糟糕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等他回过神来,便发现摄政王的脸色已经黑如点墨了。

得罪了摄政王绝对没好果子吃,即便他是皇帝,对方也有法子整治自己。吃过很多次亏的小皇帝赶紧蹭蹭蹭地蹿到摄政王面前。

“王叔,孤来晚了。”在摄政王那张好看的薄唇吐出刻薄的语言之前,他赶紧接着说,“但是孤不是有意的,孤是有正当理由的!”

小皇帝说话就像个小炮仗似的,看起来特别理直气壮。

燕于歌气尚未消,但也被他的话勾起了那么一点兴趣:“哦,陛下有什么理由?”

燕秦便说:“今儿个正午的时候,孤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如果是别人和他说话,立马会接过皇帝的话茬问他噩梦的内容是什么,但他眼前站着的是需要别人捧哏奉承的摄政王,在他说完这话之后,燕于歌容色更显阴沉了。

燕秦也不在意这些,没人给他台阶,他就自问自答:“王叔你肯定很想知道孤梦见了什么吧,孤梦到了王叔,然后梦魇了,故而来晚了。”

这名义上的熟知两个说话的时候,练武场里没有谁敢出声干扰。因此尽管他们的声音不大,站在两米远外的常笑还是能够把两个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本来他就提着心吊着胆,在燕秦的话一出来,他双腿一软,谁都知道摄政王把握朝政狼子野心,可燕秦怎么敢在摄政王面前说自己被他魇着了。

常笑一脸绝望地跪在地上,他可怜的小主子,莫不是被摄政王逼疯了吧。

燕秦似乎是没有发现周遭的空气越来越冷了,他自顾自地接着说:“好在最后王叔帮孤斩了那梦魇,孤才从噩梦中脱离出来。”

眼睛眨也不眨瞎扯淡的小皇帝歇了口气,继续睁眼说瞎话:“孤这几日都睡不好,吃饭也不香,还是靠着王叔才最后才挣脱了梦魇,孤担心晚上又梦魇了,次日早朝也晚了,耽误了江山社稷,对不起先皇和列祖列宗……”

见小皇帝越说越离谱,燕于歌没忍住打断他:“所以?”

燕秦住了嘴,组织了一下重点:“今儿个孤来晚了,等着教习时辰过了,便更晚了,所以今儿个王叔便宿在宫中吧,就在孤的寝宫。”

第8章

让燕于歌留宿,并不是燕秦一时冲动,而是他深思熟虑的想法。他承认他从身到心畏惧摄政王,一看到对方那张年轻俊美的面容,他便禁不住想到自己死时的惨状。

摄政王,已经不仅仅是压在他头上的那座大山,也不只是一柄悬挂在他头顶随时有可能落下的利刃,他于自己而言,是不可言说的心魔。

燕秦其实挺想做好这个皇帝的,但作为皇帝,本来就无法容忍燕于歌这样的存在。

可他短时间内拿摄政王别无他法,那便只能走另一条道,让燕于歌不再变成他的心魔。

想要消除这个男人带给他的阴影,最好的方式莫过于以毒攻毒,他以前恨不得离燕于歌远一点,现在就要离对方越近越好,没条件待在一起也要创造条件在一起,最好时时刻刻地待在一块,便于他学到燕于歌的强处,洞悉他的弱点。

这是燕秦真实的想法,因此在他邀请摄政王留宿的时候,目光也特别真诚,看不出来半点虚假。

两个人都站在平地上的时候,摄政王要比年轻的天子高了一个头,燕于歌要和天子对视,还得低下头来看着这个才到自己肩膀高的小矮砸。

和燕秦对视了半晌之后,他肯定对方并没有撒谎,可前段时间在先皇的出殡礼上,这小天子看他的眼神还是一半畏惧一半仇视,俨然一副恨不得离自己千里远的样子。

可燕秦想让他今夜宿在宫中也确确实实是发自本心,真不知道小皇帝是哪根筋装错了,想一出是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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