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这样昏君(5)

朕盯着他仔细瞧了三分钟。

然后朕终于找到了他一个缺点。

朕不喜欢这种玉面书生的类型!

朕瞧了他三分钟,宰相也在地上跪了三分钟。

朕是君,他是臣。

朕不让他起来,他就不能自己起来。

宰相大概从没在朕面前跪过这么久,腿都麻了。

宰相动了动膝盖,抬起头冲朕春光灿烂地一笑:“陛下是太久没有见臣,都忘了臣长什么样了,要看这么久?”

朕感觉好像被调戏了。

这进一步印证了朕之前的猜测。

于是朕瞧他就更不顺眼了。

朕清了清嗓子,摆出皇帝的架势,威严地问:“南方旱涝相继、又接冰霜雪灾,宰相不是去代朕巡抚赈灾了吗?如今大雪未停,宰相怎么就回来了?”

你以为朕是个酒囊饭袋、废物点心,什么都不知道吗?

朕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朕知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呀!朕知道考试前要恶补呀!朕靠这一招上大学都没挂过科呀!

所以朕昨天熬夜把堆在御案上的折子卷宗全翻了一遍。

很遗憾,全都是文言文,绝大部分朕都看不懂。

只有这个讲雪灾的,关键词比较好理解,能大致看明白意思。

朕琢磨吧,古代这种科技水平不发达的农耕社会,风调雨顺是最重要的。一旦有了自然灾害,来年的收成就会大打折扣,国家动荡不安,尤其这次闹灾的还是江南鱼米之乡。

所以朕推断这事儿肯定是当前的头等大事。

其实不用推断,折子的数量也印证了这个结论。

朕又额外调研了一番。

调研的方法就是把老家在江南的宫女太监们聚到一起,听他们念家书诉苦。

这比看折子好理解、有效率多了。

顺带还听了不少八卦。

应该是听了不少八卦,顺带了解了一下灾情。

“灾沴已得到控制,后续臣都安排好了,交给别人也无妨。”宰相叹了口气,“臣着急赶回来,是为了替陛下分忧解难啊。”

朕最忧最难的就是生不出儿子来,你能帮朕解决吗?

说到这个,朕这么风流这么渣,还有隐疾,后宫那么多妃子,怎么就没一个出轨的呢?

古往今来盼着自己戴绿帽喜当爹的皇帝,朕大概是独一个。

宰相又问:“听说三月前陛下同意了太后之请,要把陇西王召回京师?”

“啊?”

朕这一声“啊”暴露了朕的无知。

昨天恶补的功课全白费了。

宰相用一种“我就知道我一走你就得给我捅娄子”的无奈眼神看着朕。

朕觉得他甚是无礼僭越。

于是朕反问:“有这回事?”

宰相看朕的眼神更无奈了,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痛心。

但这事朕真没印象。

宰相说:“镇边大吏回朝,自然要陛下钦命恩准,难道太后还能矫诏传旨?”

朕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宰相还没有放弃朕,温言软语、循循善诱地问:“陛下仔细想一想,三个月前,太后有没有拿过什么东西给陛下盖章?”

语气宛如教育一个智障。

可气的是这种教育智障的方式居然奏效了。

朕想起来了。

三个月前,太后确实拿过一张纸给朕盖章。

太后的说辞是,她的姐姐年事已高、体弱多病,怕自己不久于人世,希望有生之年能再见儿子一面,让儿子回来给她送终。她的儿子,也就是太后的外甥,投身西部大开发,为国奉献、吃苦耐劳、舍小家为大家,已经十几年没回过家了。

朕一听,这是国家的好儿子、人民的好公仆啊,必须答应。

朕也不敢不答应。

因为那会儿朕初来乍到,还没适应新环境,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露馅,都不敢吱声说话,假装着凉嗓子失声,和宫女太监都是嗯嗯啊啊比划着交流的。

朕就指了指御案上的玉玺,让太后自己拿去盖章。

现在朕理清楚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融会贯通了。

朕的感想有点复杂,既气愤又感慨。

气愤的是太后歪得一手好重点,她这个外甥,就是陇西王。

明明是个王爷,卖什么苦情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苦哈哈的底层公务员。

感慨的是,太后都把朕的玉玺拿到手了,居然没玩什么猫腻,就盖了这一个章,又送回来了。

朕不知该说她奸诈还是实诚。

陇西王能封王,当然不仅仅因为他是太后的外甥。

说起来朕要叫他一声皇叔。

上溯四五代,我们俩是同一个祖宗。

太后的姐姐,生出了朕的皇叔,这辈分有点乱。

不过古人动辄一生十几个孩子,从十几岁生到四十几岁,孙子比小儿子大的事很常见,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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