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男妻(73)

首先,他是穿着一身沾着泥点子的衣服被人抓来参加殿试的,一群学子干坐着等他一个。

然后,赐了状元府。三年一个状元,从太祖建立大周朝起整个国朝已经出了不知道多少个状元,赐下状元府的也就这一个。

最后,状元以后住在哪里。御赐府邸不能不住,住了,晋阳侯世子怎么办?一文,一武,呵呵。

纪真原本以为自己会被点为探花,然后被打发进翰林院混清闲日子,看着清贵,实则可有可无。翰林院是什么地方,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阁老确实都做过翰林,可翰林更多的是在翰林院翰一辈子林。纪真觉得老皇帝应该会这么做,那么现在这种局面,就不知道是谁或者谁谁谁在背后推手了。当然,太子是肯定跑不了的。

纪真保持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表情出宫,回府。

才走到马车边,车门一开,一双大手探出,纪状元就被拖了进去。

纪真转身就往媳妇身上扑。

他媳妇抱他可紧了。

纪真在媳妇手上摸一把,喜滋滋的:“我有新房子了,以后带你住新房子呀!”

薛凛不吭声,只是抱着人不放。

纪真接着摸媳妇的手,问:“你说我要不要给你请封诰命呢?就是官太小了,才六品,还不够诰命级别。”

薛凛抱得更紧了。

纪真在薛凛手上拍拍:“松一点儿,喘不过气了。”

薛凛松了一点点。

纪真说:“纪六元目无下尘,清高自傲,凡人皆不入眼,最是难接近。”外交就省了。

薛凛闭了闭眼睛,说:“做你想做的就好,有我。”

纪真又笑了笑:“我就想养养花喝喝茶过悠闲小日子,偶尔琢磨琢磨赚钱的点子。当差就要点卯,幸好我没有站班上朝的资格,跪都能把人跪死。”

薛凛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纪真又笑了笑,说:“翰林院别的不多,就书多,看我不把它搬空!回去让人去买上好的纸墨,咱们家这个真心不多。”

薛凛紧绷了一路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晋阳侯府的气氛略微妙。

一群媳妇聚在安锦堂陪着老夫人说话。

晋阳侯夫人安安静静坐在旁边,并不说话,只低头盯着手中的茶杯,时不时借着喝茶的动作遮挡一下脸上的笑容。一大早儿子就回来把几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对她说过了,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心里也是真的为那个孩子高兴。至于会给侯府造成什么影响,那是男人的事,她丈夫儿子都在,不需要她一个妇道人家操心外面的事。再说了,真哥儿可不是只知念书的书呆子,论心计,只怕他们三房大小三个姓薛的爷们加在一起也玩不过真哥儿一个。

老夫人冷眼看着晋阳侯夫人,看这个媳妇半点话茬都不接,旁人又和水砚堂那位说不上话,灰了心,只留下大夫人,让人散了。

出了安锦堂,几个寡妇刺了晋阳侯夫人几句才离开。

几句闲话,不疼不痒的,晋阳侯夫人很大度的不跟人计较。

倒是八夫人,看三嫂是真的欢喜,诚心诚意道了贺,回去后又让人打点了贺礼,一份送去水砚堂,一份送去缀锦院。

晋阳侯夫人看了一眼就让人收了起来,却并不想回应八弟妹的想头。八郎才五岁就想送去水砚堂,当她媳妇整天闲着没事做不成!阿灿一个就不知耗了真哥儿多少心血,现在又授了官,哪儿还有精力再去应付一个才刚启蒙的孩子啊!这事,从她这里就过不去。

纪状元领着状元夫人回了晋阳侯府,没多久工部就来人了,太子的小舅子王杉,来商讨修缮状元府事宜。

状元府紧挨着晋阳侯府,与水砚堂只有一墙之隔。原主人是先帝时期的礼部尚书,站错队被当今上位后清算了,宅子家产也都被抄没了。太子使了力把这座宅子给纪真要了过来,又把修缮状元府的差事揽了下来。

纪真说:“按规格来就行,我没什么要求,只有一点,我喜欢花花草草,到时从庄子里移了过来就是。”

知道新房子和水砚堂只一墙之隔的时候纪真就想好了,墙上开道门,晚上想住哪边住哪边,不然他还真舍不得水砚堂那一池子金莲。

纪真带着媳妇去新宅子看了看。

新宅子颇有江南特色,有山有水有亭有阁,还有一片很大的小湖,上面回廊弯弯绕绕的。在文人眼里很雅致,在纪状元眼里,妈蛋,绕来绕去脑袋晕死了!

薛凛也不喜欢,和纪真一样,他也更喜欢北方横平竖直开阔大气的风格。

纪真咔吧咔吧嘴,说:“好别致的院子,保持原样就好,破败的地方收拾收拾就行。”大改?银子谁出!工部拿的拨款是有数的,纪真穷的要死,哪儿有闲钱往这边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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