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眼,缓缓说道:“知错。”
我都不知道刚才自己在执拗着什么,他根本就不记得我这个人了,我倔犟给谁看?
他见我认错便放开了手,他抬起身,负手而立问道:“你以前见过朕么?”
我听见这话时,泪水差点又漫过眼眶,他这话是何意?他是觉得我似曾相识么?可我能说什么?我能说我是你前世过了门的媳妇么?一个已经失去了记忆的人会相信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么?
所以我只能撒谎道:“未曾。”
“是么?”尹振燚怀疑的问道,紧接着他又问道:“昨日那舞名为‘飞天’,是么?”
“是的。”
“这舞,是第一次演出么?”
“是的。”
“朕怎么觉得以前好似看过。”
听闻这话后我抬起了头看了看尹振燚,这时他正抬头望着殿外,他的侧脸刚毅完美,可是他的身影却有些落寞,就像那顶峰上傲然挺立的松,虽然可以俯视苍穹,却是茕茕孑立形单影只于风中。
他怎么可能没有看过呢,零八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上看过的啊,那时我们还没有穿越呢。
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失去了记忆,而且还是选择性失忆,有些东西记得有些东西不记得了。
可是,为什么他记得的是烧杯、试管,忘记的却是我?
难道我在他心里连一只烧杯都不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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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第九章 决定]
过了良久,尹振燚终于收回了视线,而我在他收回视线的同时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我低下头看着地面,黑色的玉石亮得像面镜子,我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的轮廓。
“起来回话。”尹振燚的声音从我头顶传了过来。
我没有回答,只是站起了身,当我起身时才觉得膝盖好痛,刚才真是磕坏了。起身后的我依然低着头。
“你不是胆子那么大么?看着朕说话。”
我缓缓地的抬起了头,因为身高差的关系,所以我的头要微微仰望才能直视他的脸。我在心里迅速地调整自己的心态,我不能在他面前露出过多的感情,现在的他多疑善变,冷酷无情,这是长期生长在皇宫里所形成的必然性格,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想要我的命是轻而易举的事,光看他愿不愿意,我不能在唤醒他记忆之前做一些无谓的牺牲。
我强压住内心翻涌的爱慕,思念,无辜与酸痛,用平静的眼光看向了他,等待他的问话。
尹振燚冷冷地问道:“你认识纳兰云沣?”
“有过一面之缘。”
两个多月前,我在西庭国边界寻找慕樊时偶遇了正在剿匪的纳兰云沣,我不小心被他掳了去,后来用了色诱的计谋才逃出他的控制。
“他会在宫里住上一段时间,看见他时最好避开。”
纳兰云沣为何要在宫里住上一段时间?内宫之中不是不允许其他的男人入住的么?难道这跟朝廷的局势有关么?如若我想知道这些,只能找机会出宫去询问师兄了。
我轻声答道:“嗯。”即使他不提醒我,我也会避开的,谁会没事去招惹那个妖孽?
尹振燚唇角扬了扬,他冷笑道:“哼,朕发现你说话很有意思。”
我强忍住眼角抽搐地冲动问道:“哪里有意思了?”
“你与朕说话之时既不自称臣妾,态度又极不谦恭。”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习惯身份的陡然变化,不过,即使习惯了我也不太愿意在他面前自称臣妾,因为那代表我愿意成为他的妾。
我实话实说道:“还没习惯。”
“那你最好尽快习惯,西庭国的皇宫中不允许特例出现。”
此时的我真的很想挑衅地问道,如果我不习惯你又待如何?可是,理智压住了情感,我终究没有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我依旧轻吐了一个字:“是。”
尹振燚挑了挑眉说道:“你还挺倔强的。”说话之际他迅速伸出手攫住了我的下颚,然后将脸凑近了一些,我感觉到我头部周围的空气全部都凝固了,我甚至能看见一些本是四处飘动的尘埃此刻正悬浮在我眼前,一动不动,若大的殿内静谧得可怕,只余我俩的呼吸声在此起彼伏着。我仰望着他的眼,那里面竟然又有杀气在蹿涌,尹振燚的眸子如黑玉般光泽明亮,那曾经时刻都装着我身影的眸子此刻却没有我的影像。
他又想要杀我么?就为了这微不足道的称呼?
“你还没有明白自己的身份么?”尹振燚说这话时嘴唇都没怎么张开,他应该十分恼怒吧,想来这么些年应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忤逆他吧。他肯定难以相信,像我这样一个身份卑微的舞姬也敢不听他的话,莫非他觉得他将我封为他的妃子我应该对他感恩戴德山呼万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