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及笄呢。”说着二牛瞟一眼他，“后悔还来得及。”

“当我没说。”早知道都不提这茬，他觉着张大蒜夫妇俩挺好才关心一句，见他不开口二牛又不跟他讲话，“我一走这么多天，有么有想我？”

二牛像看神经病一样瞪一眼他，“忘了。不过，我现在起一身鸡皮疙瘩倒是真的。”

齐二爷一时无言，二牛笑呵呵地指挥大家拉河沙。

随着莲藕一根根放进沙子里，不能做种子的藕也越堆越多，围在一旁的村民们看着很是可惜，“这些都不能用么？”

二牛点头，手上的动作不停，“烂掉的藕时间一长就变坏，留着咱们过年吃，刚好不用买菜。”

“你说，留着我们吃？”跟二牛一起理藕的人震惊道，“我们怎么能吃！”

二牛故作不知他是何意，“你们不吃都给我，反正藕也能做藕粉。”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不想他又说钱，二牛再次打断他的话，“不知道咋做是不是，那待会儿到我家看看，我会做！”

四周的人见他被二牛憋的脸通红，“噗嗤”一下全乐了，几个比较豁达的村民道，“咱们有二牛还怕挣不到钱啊。忙忙碌碌大半年合该给老人孩子做些该样的吃食，啥东西都拿去卖钱，苦哈哈一辈子末了不还是一把黄土。”

“这话说的对！半亩藕卖完一家也分不到几个钱，不如大家吃好喝好，明年大干一场！”二牛道，“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地上没雪的时候咱们就把鸡圈鸭圈搞起来，来年把全村的鸡鸭放在一块，由村里的老头老太太们看.....”

“二哥，我也能养鸡！”小牛突然蹿出来，吓二牛一跳。

“你？”二牛抬起沾满河沙的手，点着他的额头，“你们明年都给我去县里跟夫子念书识字！”

“都去？”旁人惊诧道，“刀豆也去？”

刀豆站在大人们身后，一张小脸紧张成褶子，二牛并不知道。

“一个个那么小不去识字在家干啥。”

“我能养鸡养鸭喂羊喂猪。”小牛不甘二牛把他的那般没用。

二牛瞥一眼他，“对，养半年的鸡不够买一件衣裳咧。”

众人顺着二牛的视线看去，才发现小牛身上灰扑扑的衣裳不是麻布而是锦绸，小牛下意识地想捂住自己的衣裳，“看什么看！”

“我们看看小牛是不是变成大家公子咯。”他越想藏大人们越喜欢逗他，“给哥哥说说，衣裳谁给你买咧？”

“二哥做咧。”小牛道。

众人嗤笑，“胡说八道，二牛连针都不会用，咋给你做。”

“我，我才不告诉你们咧，就会欺负人！”说完扭着身子就要跑，速度快的像个泥鳅。

众人见几个小孩都走了，才说，“你送小牛去书院咋还送刀豆去，你不要娶媳妇了！？”

“呃.....”二牛细细想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齐升道，“我给刀豆出束脩，连小牛的一起。”

“齐当家，你，你可真是个大好人！”众人道。

“好人是二牛啊。”齐升笑道，“如果不是他心善，我家萌萌还不知道受多大罪呢。再说了，我也不差那几个束脩。”

“呵呵......”众人都晓得齐家有钱，被他明晃晃说出来，村民们好想嫉妒，但人家为村里修路淘出的一百两银子，足够小牛跟刀豆十年的束脩。

而二牛回到家里，还没坐下，小牛就捧上一碗热水，刀豆递来一把他早些天做好的麻花。

一个说，“二哥，你喝水。”

一个问，“二叔，你饿吗？”

“你们干么呢。”二牛乐了，“还不快谢谢齐升，赶明儿你们就住在齐家木器行，休息天的时候才能回来。”

“啊？”两位少年傻傻地抬起头，“为啥要住县里？”

“因为书院半个月才放两天假啊。”齐升说。

萌萌往二牛怀里一趴，“不去，我不去！”

“你不去我就不喜欢你啦。”二牛吓唬他，“也不给你做糖糕、藕夹，米花糖。”

小孩苦着脸，“二叔!”

“现在知道我是你二叔啊。”齐升挺无语的，“我听二牛的话。”

“二叔，我真的要去书院么？”刀豆紧张地脚手同步，难为他还没把撒子扔出去。

二牛伸手揉揉刀豆的脑袋，“我可等着当秀才公的叔叔咧。”

“为什么不是举人老爷。”被一家人无视很久的齐冬抢先问。

“秀才名下的田地不用交租啊。”说着二牛看向他俩，“一句《千字文》能学半个月，我也不指望他们能中举。”

“二哥......”刀豆还不知道举人和秀才哪个厉害，小牛真要哭了，“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