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光听到酒肆的东家也在，登时吃不下去了。他们只想到引来掌柜的，万万没想到能碰到大头，就轻声问，“齐阳，还接着吃么？”

齐阳眼珠子一转，站起身双手抱拳，“何当家，你好！”

“小兄弟，咱们楼上坐，怎么样？”何平轻轻挥着扇子笑眯眯地问。

“何当家先请！”齐阳随即把腐乳的盖子盖上，又向围观的食客连说抱歉，才抱着罐子和齐光一起上楼。

有些人精瞬间就明白两人来到酒肆里只吃白粥跟馒头的用意了，忍不住冲着两人竖起大拇指。

何平抬手指指对面的座椅，“二位请坐！”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双方有意，齐阳便开口，“何东家先尝尝我们的腐乳，咱们再往下谈。”

何记是百年老字号，何平什么东西没吃过啊。不过豆腐都臭了还能吃，他却是第一次见。接过小伙计送上来的馒头，自己动手夹一块臭豆腐，鼻子一闻，“里面有花椒？”

“何东家厉害！”齐光赞道。

何平张嘴咬一口，除了盐跟花椒，再也没能尝出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左右也没想出豆腐乳是怎么做出来的，“你们这个倒是做的巧。”

齐阳道，“还好，还好。不过，豆腐乳不但可以夹馒头，也可以当作调料入菜。”

“当作调料？”何平眼底精光一闪，一家酒肆要想在同行中立于不败之地，不单要有自家的拿手菜，还要不断推陈出新，“那两位能说说怎么个入菜法么？”

二牛有交代，“比如做五花肉的时候可以加入腐乳翻炒，然后加水慢炖。烤鸡翅猪肉片时，可以把腐乳调成汁刷在肉上面，做鱼肉时.....也可以凉拌菜。”

“照你们这样说腐肉的用途很广？”何平佯装好奇，心里已经在给齐光说的那几道菜定价了。

齐阳道，“是的，主要我们的腐乳还不贵。”

“哦，那多少钱一斤？”何平笑问。

“我们不按斤卖，六十文一坛，一坛有六斤。”

何平听到这话连连摇头，“太贵！一斤豆腐连五文钱都不要，你们卖十文，太贵！”

齐光暗暗撇嘴，贵什么贵，当他们不晓得临安城的物价呢。“那何东家你给个诚实价？”

“五十文！”何平伸出一个巴掌。两人心中一惊，脸色不自然的抖动一下，“不行，太少了我们回去没办法给乡亲们交代。”

“乡亲？什么意思？”和掌柜奇怪地问。

“两位有所不知，其实我俩并不会做豆腐乳，是我们那里的老百姓自家做的，而我们只是帮着他们卖。”

“这样？”何平同何掌柜相视一眼，“敢问你们那里离这边远么？”

村里人已经签字画押，两人也不怕何平找到，就说，“茅岭县张家村。”

“什么？”何平的扇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没等他俩开口就惊叫道，“你们可别跟我说豆腐乳是张二牛搞出来的。”

“你...你.....”齐光你了半天才道，“你怎么知道二牛？”

“还真是他？”何平傻眼了，想到每天限量的五香粉，何当家就心塞，于是就对何掌柜说，“你带上豆腐乳让厨子做几个菜，两位小兄弟大老远的来了，怎么能让他们干吃馒头咧。”

这下换齐光两人傻眼了，“何东家太客气了，我们吃馒头就好。”

“别听他们的，赶紧去。”何平一挥手把和掌柜挥到灶房里，就说，“两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他俩一说出名字何平就道，“那齐光兄弟，二牛除了做出豆腐乳还做了什么？”

“我们不甚晓得。”两人到张家村吃一顿饭就被主子赶出来了，过一段时间再回去他们说不定都找不到去张家村的路了。

而何平就以为他们不想说，为了让两人放松下来，就道，“那咱们说说豆腐乳？”

不再揪着二牛不放，果然两人松了一口气，“何东家既然知道张家村就可能知道那里有多穷，五十文真的有点少。”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平眼睛一眨，“那五十一文好了。”

“不行，五十九文。”齐阳也推了一步。

“五十二文。”何平说着话还比划两根手指。

“何东家，要不就五十八文，你那么大的酒肆还也不差这几文钱。”齐光道，“你们酒肆一天卖出去的钱跟张家村老百姓干一年的。”

“你当我是钱库呢。”何平乐了，“我的钱也是起早贪黑挣的，看在你们大老远的来了，我也不跟你们争了，五十三文，再多可就不行了。”

两人心里有底，见对方的脸色不像他说的那样死，“五十七文。”

“哎，我说你俩当我这是菜市场呢。”何平拿起扇子指着他们，“看在我和张二牛神交已久的份上，五十四文，不行的话就让二牛来跟我谈，正好我也很想见见二牛。”敢克扣他家的五香粉，还想从他这里赚钱，美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