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村长忙说，“二牛，我们没这意思！”

“我知道。”微微一笑，“既然大家都这么客气，那钱我就收下了。”

此言一出，周围飘来嘘声，二牛话锋一转，“咱们村口的路太窄，大家今天给我多少钱都先让老大夫记下来，等存够了，那些钱全留着修路！”

乡村百姓多的是小心眼，因此脑洞也不大，一见二牛把话说到这份上，先前叫着不愿意给二牛钱的那人一步跑到二牛跟前，“二牛兄弟，我，我服了你了！”

二牛冷哼，小样，收拾你我根本不用动脑子。不过，事实是，“这有啥了，你们觉着六百四文很多，你问广角他们，一两银子多么？”

张老五跟着豆腐乳跑一圈，高声道，“不多！人家何记酒肆里一顿饭就要三五两银子！就你们一个个眼皮子浅，等咱们的豆腐乳卖到整个金玉王朝，到时候给你们自家孩子买糖的钱都不止这个数！”

第一次，张家村的众人没觉着张老五扯谈，村长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去掉给二牛的钱，大家分钱！”

一听说分钱，众人尖叫道，“我家的豆腐乳先卖咧，先给我家！”

“嫂子，别急，大家的钱都一样，排好队，一个个来，这是第一次，要是你们每次都这么乱，我们的脑袋会非被你们嚷嚷炸了不可。”

“嗳，二牛兄弟，咱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么。”妇人笑道。

村长翻白眼，“你家男人出去挣钱哪个月不拿回来恁多？当咱们不晓得啊。”

齐升看着远处热闹的景象，深吸一口气，见齐光跟齐阳两个从人群中走出来，冲他们摆摆手。

“二爷，什么事？”齐光问。

齐升道，“收拾一下，回青州。”

“现在？”齐阳看看他又回头看看被众人团团围住的二牛，“你确定？”

齐升苦笑，“从家里出来这么久，是该回去看看了。”

“出什么事了？”两人见其脸色不好，“齐亮呢？”

“没事，就是再不回去管家该杀过来了。”齐升道，“再过些天是我娘的三年祭。”

“小的忘了，我这就去帮你收拾行李。”齐阳道。

齐升摆手，“没什么好收拾的，你去喊小牛过来，我有事找他。”

小牛只以为豆腐乳全是齐光跟齐阳帮忙卖的，对几人的态度来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跑到齐升跟前笑嘻嘻地问，“齐二哥，有事你吩咐。”

“眼皮子浅的小东西。”齐升稍稍一想就知道小牛对他的态度为何变了，这孩子也就嘴巴坏，会看家，“等一下跟你二哥说我回家了。”

“那你好好看家。”小牛说完就想去看人家分钱。

“我是说回青州。”齐升道，“家里没人，萌萌还搁屋里睡着，你去看着他。”

“啥？”小牛回过头深深看他一眼，“你回你家？还不带萌萌？”

“回家上坟。萌萌太小，经不起来回折腾。”

小牛不晓得青州有多远，可也知道齐光走了好些天才到这里，拍着胸膛道，“放心！快去快回啊！”

齐升笑着呢喃道，“二牛要有你一半热心就好了。”

“你说啥？”小牛没听清。

齐升道，“跟你二哥说，我让他好好想想，等我回来给我答案。”

“啥啊？”小牛更不懂了。

齐升揉揉脑袋，“回家，我们这就走。”到了二牛家，拿着齐光他们的行李，齐升衣袂飘飘，不带走一丝云彩。

二牛抱着一包铜钱，推开门边看到刀豆扶着萌萌，小牛在给萌萌穿鞋，“齐升呢？”

“齐当家走了。”小牛头也没抬，也就没看见他二哥脸上的不自在一闪即逝。

“回家？”二牛无语，自己也没直接拒绝他啊，也太承受不住打击了。

“对！”小牛道，“还有你什么好好想想，回头给他答案。二哥，你答应齐当家什么了？”

二牛脚步一顿，“没啥。对了，他可说什么时候回来么？”

“应该很快吧，萌萌不还在咱家么。”小牛拿块湿布给萌萌擦擦脸擦擦手，二牛见此，轻声问，“萌萌，你叔叔回家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这几天二牛领着你，好不好？”

“抱抱！”萌萌伸出胳膊，二牛抱起他就见广角站在门外，“怎么没回去歇歇？”

“齐当家呢？我替广丹向他道歉。”

二牛一想着先前那事引发出的事，就心塞，“齐当家在蹲茅房。再说了，广丹是广丹你是你，齐当家那人生气也就一会儿。你坐两天船也该累了，快回家吧。”

“那我明天再过来？”广角试探地问。

二牛摇头，“你咋忘了，明儿上午到谷场上开会。”

广角揉揉脑袋，越发对二牛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