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江山[重生](51)

说到底,他还是生怕直脾气的自己同杜御恭起冲突,让夹在中间的杜明谦难做。

杜明谦深知两人矛盾极大,也头疼得紧。将他爹送来的书信放好,他侧首问道:“王爷,家父难得邀我们回家同聚,你……”

“去!”晏殊楼拍桌站起,扬声将晏新唤了进来,“前阵子父皇赏了不少补药,你去挑几个好的装好,稍后一并送到爹的府上。”

晏新乐呵呵地下去了,杜明谦心头一暖,上前去给晏殊楼捏了捏肩,把自己的脑袋搁在他的肩头:“王爷,多谢。”

“自家人谢什么!若当真谢我,呶,”晏殊楼敲了敲自己的肩头,“多捶捶。”

其实若非为了他,晏殊楼焉会拉下脸去见一个他不喜欢的人呢。杜明谦但笑不语,依言给晏殊楼锤了几拳,但半晌后,自己的拳头就被晏殊楼温暖的手包裹起来了:“到我给你锤了!”

一下一下,不知掌控力度的手敲在肩头,让杜明谦心中坚冰尽数打碎。

许久未曾见过晏殊楼,杜侍郎一家兴奋不已,再次相见,少了前几次见面的拘束,多了几分亲和之感。

杜御恭一如既往地板着个脸,眉宇间傲气不减,但兴许是因升官之故,脸部线条柔和了许多,微微上扬的嘴角让他的锐气磨掉了几许。

杜明谦看晏殊楼同杜御恭气氛缓和,大松了口气。他同晏殊楼赶来时,已近晚膳时刻,于是就直接移步至膳厅用膳了。

彼时天气寒凉,已是临冬时分,一家人没有太多拘束,吃起了火锅,喝上几口热酒祛寒。

杜明谦喝不得酒,只拿着一小碗的药酒,意思意思地陪着酒,而晏殊楼一人喝没劲,热酒一下肚,脑子一热,就豪迈地举酒面向杜御恭,意思很明确,要同杜御恭拼酒。

杜御恭毫不推辞,唤人换上了两个大碗,豪气地倒了满满一大杯,敬了一敬,同时与晏殊楼一饮而尽。

觥筹交错,把酒言欢,新燃的宫灯火光闪烁,倒影着两人红透的脸,分明交错,杜明谦将晏殊楼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肩窝,看他还不死心地端起一碗,歪歪斜斜着手要往嘴里灌,无奈一笑,他给杜侍郎使了个眼色,杜侍郎便站起身替喝麻的杜御恭认输,请晏殊楼准许他带杜御恭离去。

晏殊楼打了个酒盹,咂咂着嘴睡得正酣,挥挥手让两人走了,杜明谦给晏殊楼拭了拭唇边的水渍,唤晏新将晏殊楼抬起,同蒋氏告辞了。

翌日一早,杜御恭神清气爽地挂着一抹笑容,同杜侍郎上朝去了。蒋氏无事可做,看今日艳阳高照,便到了杜御恭的房内,给他拿被出外晒晒——这些事本该由下人来做,但她自己亲手来做,便多了几分亲切的味道。

杜御恭的房间如同他人一般,布置得一丝不苟,连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让蒋氏看着都觉得自豪,若非他仕途不顺,凭他这爱整洁的习惯,定引得众多女子的青睐。蒋氏会心一笑,大致理了理床单,扯平四角,却听咔的一声,不知她碰着了什么,角落的地面突然开出了一个小口——

☆、第二十八章 ·疑惑

蒋氏怀揣着疑惑往地底一看,里头竟放着个精致的匣子,光是用眼看,都感觉到其充满了贵气。禁不住好奇拿在了手里瞧了瞧,不曾想一个握不住,这匣子砸到了地上,几张纸随着掉了出来。

蒋氏急忙将纸张捡起,正待将其放回匣子时,却忽然嗅得一阵暗香,仔细一闻竟是手中纸张所散出的。

她大感讶异,藏得如此隐蔽,又有暗香,莫不是哪位大家闺秀与同敬私下往来的书信罢?真是,这孩子,有了心上人也不告知为娘,待为娘看看,这究竟是哪家的姑娘,看上了他。若是个好人家,改明儿便让老爷派人说个亲去。

如是一想,她就心花怒放地拿了一封起来瞧瞧,谁知,这越看越不对劲,莫非这是……

她将余下的信一同翻出来看了遍,越看心越慌,手都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不成,这得让老爷过目!蒋氏匆匆忙忙地将其中一封信塞入了怀中,打着颤地将余信整齐放回匣里,匆匆忙忙就走了。

心绪不宁地揪着手中的丝绢,待到了下朝之时,急忙迎了上去,给杜侍郎退下了挡风的披风,蒋氏哑着声音问了一句:“老爷,同敬他在宫中可好。”

杜侍郎点了点头,笑道:“自然是好的,这人一升官,精神了许多,尚有不少的人过来巴结呢。”

“巴结?”蒋氏心头一悸,更是慌了神,“同敬不过六品小官,怎会有人巴结。”

“谁知晓呢,”杜侍郎眉头都扬了起来,“今日一下朝,便见有不少的官员同他亲近,同敬都笑了,嗨,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啊,这不,现今还被人带去喝酒了呢。嗯?”杜侍郎一顿,看蒋氏的脸色越来越沉,也笑不起来了,“夫人,怎么了,脸色如此之差,可是老毛病又犯了,来人啊,唤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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