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盛宠札记(245)

祝敏然连玉芝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只能摇了摇头。

郑公子张了张嘴,发现嗓子发不出声,忙咳了一声清清喉咙。又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霍云霭,这才声音嘶哑地道:“她是父……”他身子晃了晃,摇头道:“他是郑天安安插进来的。”

“还有呢?”清雾望向他。在对上他肿胀的眼皮和满是血丝的眼睛后,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努力让声音平稳地说道:“她来宫里,究竟是做甚么的?”

之前听了采萍说起的玉芝之事后,清雾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一直没有想通。

直到前几天,她听见杜鹃训斥一个小宫女时候说的话,才恍然大悟,到底是何处出了岔子。

彼时她在屋里练字,杜鹃对了那个抹着眼泪的小宫女道:“你不是说浴房你会清扫,不用旁人帮忙,你一个人就能成的吗?”

小宫女哽咽着期期艾艾地“嗯”了一声。

“那你怎么不清扫好,反倒是去院子里玩石子去了?”

“我、我看打扫的也差不多了,就……”

“什么差不多了?分明是你偷懒,自己揽下了事情又不去做!”

杜鹃恼了,气道:“若是你做不成,自有人做。偏你非要揽下来又偷懒。自去领板子去!”

说着,她摔了帘子进屋,脸上犹自带着愤怒,喃喃道:“这些个偷懒的。也不知那说一套做一套的本事,从哪里学的。”

清雾本想说别和那些人生气了。不得用换了就是。

可是杜鹃那话让她心里一惊,忽地明白过来,那种违和的感觉从何而来。

玉芝原先做出的样子,一直是勾引皇帝、想要随侍帝王身边的。

既然如此,她又怎敢与人苟合?

采萍都能发现玉芝有相好之人,那么郑天安怎会不晓得。他既是晓得了,又怎会不对这罔顾他命令之人进行惩戒、由着她继续仗着他的势来横行无阻?

当真是表面上是一套,私下里做的却全然不是这样。

想必玉芝一事,另有蹊跷。

只是其中缘由,清雾无法想出。故而在此时问了出来。

明明灭灭的烛光下,郑公子的脸色晦暗不清。

但他明显地一愣,答非所问道:“你过来,竟是为了这事?”

清雾正因那事无解而心忧。这边既是问不出来此事的答案,那后面的一些连带着的疑惑更是无从得解。

她不耐烦和郑公子多说,拧眉道了句:“不然还是别的甚么?”

郑公子垂眸不语。肿痛的眼皮一阵阵抽搐,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本以为清雾是要问询那日之事。谁料竟是旁的……

那玉芝,他是知道一点的。是父亲安插在宫里的棋子。其余的就不晓得了。

不过,他知道,那女人是为了皇帝而去,和这位柳姑娘没有半点关系。

于是,眼前的女孩儿,费尽周折来了这一趟,竟只是为了那皇帝,而不是因了那日她自己的事情么……

那皇帝,为了她,严厉警告他们两个。这女孩儿,为了皇帝,见他这一次,只问那玉芝之事,却顾不得她自己的事情。

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怎地和郑家祝家人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不是说,这是两个忘恩负义之徒,完全不顾情义的么?

为何他们会如此这样顾念着对方!

这样的人,当真是无情无义之辈?!

郑公子胸口剧烈起伏着。

这些天来,隐匿在他心里的一个想法,忽地就止也止不住了,自顾自地往外冒。

故而,他来不及再多想,不由自主就以头抢地,砰地下重重磕了个头。喘息片刻,一字字说道:“求姑娘收下我。我愿终身为奴,侍奉您左右,帮您查出那事真相。”

祝敏然的目光剧烈闪动起来。

清雾倒是被他这忽来的举动给气笑了,不甚在意地道:“之前你还瞧我不起,如今却甘愿侍奉左右。这话的可信程度……也太过低了些。”

“之前我愚钝,未曾想通。如今醍醐灌顶,自是明了。”

“是么?”清雾淡淡一笑,“若甘愿为奴,那先学会怎样自称开始罢。”

她可不会忘记,这些人是怎样总是针对她,又是怎样一步步算计霍云霭、恨不得要了霍云霭性命的。

想要她信任他?那可是……

“求柳大人收下奴才罢。”

突然而至的咬着牙的一句话,让清雾正要离去的脚步蓦地顿了顿。

她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看着俯身在地、姿态恭敬而又卑微的那个少年。

第一次说完,再开口,便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了。郑公子说起第二遍时,已经能够稍微放松一些。

“求大人收下奴才。奴才甘愿为牛为马。只求在您身边求得一个容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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