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听过这样的音律，李纯却必须承认从小婉的口中清清淡淡的唱出那一句句旋律是那么与众不同，而她的泪也很冰，刺痛了李纯肩膀的皮肤，让他忍不住要出口阻止：

“苏小婉！”

“别说话，求你，就让我再依靠你一次，然后，看完我们的故事就好，求你。”

轻轻闭上眼睛，赶走了眼角的那两颗泪，舍弃了迷人的月亮，只为了让耳际的风声更为醒目，只为了让随风飘散的那股龙蜒香气更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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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面上，远离在安全距离外，抬头，遥远的望着屋顶那两个相互依靠着坐着的小婉和李纯，李焕和冀穆离听不真切李纯和小婉之间的每一句对话，但是，却隐约听清了小婉口中的这首红豆。

有着过耳不忘能力的李焕，只是听一遍，就记住了那字字句句，忍不住口中轻吟：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丫头！真的可以吗？你，真的会看透那片风景吗？

还是，该帮你至少完成一次永垂不朽？真的放手？

“放开手吧，她的眼泪已经留的够多了，是不是会因为婉儿放弃江山，确实该李纯自己抉择，那么，是不是该为李纯去赌自己的未来，也让婉儿自己去选吧。如果有来生，我也不会再让她先爱上别人，但这一生，放她去勇敢一次吧。”

“你，为什么做得到？”

“你，也做得到，而且，你已经做到了！”

再没有任何的对话，漆黑的深夜，墨色的夜行衣完全藏匿了两个男人掩藏地本就极深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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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便揉着眼睛边从硬地睡得人浑身疼的木板床上坐起身，

小婉发现自己竟然睡到了大天亮，因为小屋子的地面上已经爬进了半屋子的太阳光影。

身上还穿着昨晚一直就没脱下的宫女服，而脚上－－－－－－－－－－－－－－－－竟然包裹了一层厚厚的微微泛出碧绿色药膏的纱布！

努力在脑中回忆昨晚的一切，自己，靠在李纯肩头后应该不小心睡着了吧，所以，是他送自己回来的，这药膏和纱布－－－－－－－－－－－－－－－－－

“苏姑娘，你醒啦？”

进门的是和自己同屋一起进宫的若依，她手里正端着一盆水，看见小婉醒了连忙露出微笑。

“若依，你在哦，你也没去洗衣服？”

“还不是托你的福？大尚宫恩赐我今天可以不洗衣服，只负责照顾你。苏姑娘，我都不知道，原来你长得和娴贵妃一摸一样哦，真的好羡慕你。

天刚亮的时候看着皇上亲自把你抱着送回来的，还交代大尚宫说谁都不许吵醒你，让你好好休息，所有的人都吓坏了，大尚宫甚至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皇上，谁知道，才进宫几天，就见到皇上了，苏姑娘，这真的是托你的福呀。”

是吗？李纯他亲自把抱回来的？

可是她并没有把自己带回长生殿，也没有送到娴馨殿，而是依旧送回了浣衣宫，所以，自己的回忆录能带给他的感动只有这些了吧，或者连感动也不至于有多少。

试问春多少，恩入芝兰厚（十七）

回忆录！

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那本回忆录，小碗连忙伸手到怀里去找自己，当然不在。

于是，不顾自己脚底的不方便，小碗立刻就要跳下床去找，被若依连忙阻止。

“苏姑娘，你要干嘛？你的脚伤还没好，怎么可以下床，你要拿什么，我帮你就是了。”

“恩，我要找一本画册，一本蓝色封面的画册。”

“画册？哦，知道了，那，苏姑娘，你把画册放哪里啦？我去拿就是了。”

“皇后驾到！”

突然，门口传来了太监洪亮的通报，听见这句皇后驾到，小婉当时就傻眼，若依更是以为自己幻听！

皇后？亲自到浣衣宫？不会吧？天！

门外，所有浣衣宫的侍婢们也都被这个突然的状况吓到了，皇后亲自到了吗？来这处卑微的浣衣宫？

在屋子里还在闭门犯愁，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对待小婉这个特殊的浣衣奴的大尚宫，又一次地脱手滑落了手里的瓷杯子，停了心跳。

缓过神后，顾不上一地碎屑，她连忙冲出了房间，急急地迎候着皇后到来的方向，恭敬的跪下迎接，然后大声领头宣礼：

“奴婢恭迎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然后，按照资历齐齐排列跪着的浣衣奴们也都俯首不敢抬起头，微微有点此起彼伏的宣礼响起地恭敬，直到尾音拖音一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