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149)

他与三姑姑在说什么?

刚下意识探了探脑袋,才觉自己正在做偷听的事,虽然好奇,但这么做终归不对,暗叹一气准备回身不解手了。嘴巴却被人捂住,往后一拖,惊的她差点将袖子里的钱袋往那人砸,定神一瞧,竟是安宁。

安宁拧眉示意她噤声,安然轻轻点头,那手才松开,拉着她往外走。

等走远了,安然才说道:“姐姐认得那人吗?”

“不认得。”她淡声,“闲事莫问也莫管。”

这话可把安然的好奇全堵回去了,虽说确实如此,可仍是好奇。可世间的秘密还是少知道的为妙,故而忍住未问。

腊月二十,由李三妹开方子给李老太补了大半个月,身体又渐渐好了,气色和精神又如五六年前。李三妹说要走时,李老太倒也没太感伤。膝下儿孙那么多,沈氏又待她好,而且对这倔脾气的女儿,她又能说什么,哭哭啼啼留不住她,倒不如让她去外头玩的开心些。

李仲扬一听李心容要走,放衙回来气的脸都青了,待吃过饭,便让沈氏唤她过来,当面便说道:“你以前还小,如今都三十好几了,仍不知长性。你也知道娘身体不如往年,你倒还是要走。”

李心容面色微顿,沈氏也越发觉得不妥,轻声:“三妹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就是。这世上还有对亲人不能说的事吗?”

李心容笑笑:“二哥二嫂就当我玩心未过吧。”末了又问,“二哥的正事可说完了?我也有事想跟二哥二嫂说。”

沈氏轻叹一气,李仲扬也不点头也不摇头,李心容便开了门,唤那站在门前等了许久的安宁进来。这才说道:“这一回,我不带安宁走了。”

安宁吃了一惊,满脸不信:“为什么?”

李心容笑道:“你已及笄,该寻个人家嫁了。”

沈氏心中十分感激,虽然此次她未必肯让三妹带走安宁,可是也不想让母女姑嫂闹别扭,如今由她先开口提出,那是再好不过。可还未高兴完,安宁已摇头,神色坚定:“安宁不愿,我不喜欢那种相夫教子的生活。”

她从未想过要和其他女人一起共同伺奉一个男人,平平淡淡的嫁人生子,只是想想就觉不痛快。她要的就是和三姑姑一同在五湖四海游历的自由日子,那是她前世和在李家感受不到的快乐。如今别说李家,就算是留在京城,对她来说,也不够大,不够宽,她还想去更多地方。

李心容笑道:“你要让你娘伤心不成?”

安宁愣了愣,看向沈氏。沈氏已握了她的手,看着这张几乎和容翠一模一样的脸,喉中生涩,哽咽道:“不要再走了,就当娘求你。”

“娘……”安宁素来冷静沉稳,可这暖暖而无奈的请求却让她心中无法平静下来。留下来,她不想。可抛下母亲,她又不忍。

李心容淡笑:“心有多宽,这天地便有多广。即便是在一处地方,你也绝不会觉得被束缚。”

安宁不答,她倒是想明白了为什么姑姑突然说要回京城,其实是要将她送回来而已,一直犹豫不决,最后还是选择将她交还回爹娘身边。

腊月二十二,皇后懿旨,让众命妇进宫饮宴。沈氏起先还奇怪这临近过年也没什么节日,宫里也没传什么喜事,怎的突然要入宫吃宴。等一顿饭下来,听了皇后教导,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夜里,沈氏回到家中,进了房里也来不及净手洗脸,让下人出去,关上房门便对李仲扬说道:“二郎可知今日皇后与我说了什么?皇后想让二皇子娶我们家的女儿。”

李仲扬微微诧异,不安道:“可有明说?”

沈氏轻轻摇头:“只是试探。我说亲女如今十二太小,皇后又问可还有女儿。我说了记在我名下的安宁,她当即说‘那可许了人家,浚儿听说李家姑娘个个知书达理,十分倾慕’。可把我吓的心惊肉跳。”

李仲扬神色竣然,默了许久才道:“皇后果真是偏向二皇子的,想借此拉拢李家。”

“那可如何是好?二郎可思量好到底要辅佐哪位皇子?”

李仲扬闭目沉思,这问题她又何尝不是每夜在想,想来想去,也觉三妹说的有理,可如今二皇子有意拉拢,若是拒绝,那便是彻底和他作对。日后如果大皇子失势,李家只怕没有一丝侥幸可活。当真是为难。许久,他才道:“大皇子。”又叹气,“看来是要向大皇子表忠诚的时候了。”

沈氏不懂政事,只是也知此事非同小可。此后李家的命运,将依附大皇子,荣辱相存。

长乐宫,黄昏灯起,人寂静。

羽国大皇子贺允熙听见宫人禀报百里先生来了,急忙放下书去迎。门刚开,便见一个穿着灰衣布衫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前,朝他行礼问安。贺允熙顺手微扶,笑道:“先生不必拘礼,快快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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