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262)

李心容当然不会以这个装扮进去,到铺子那买了身男装,用布将胸缠的扁平,气都要喘不过来。她有着男子气慨,可身段却完完全全是女子,丰盈的地方一点也没偷工减料。费了好些功夫,才从里面出来,先去了春花楼,进去便给老鸨一封银票,问了长住的客人,说有几日没来了,便去了春风阁,故技重施,果然就被见钱眼开的老鸨带到了上房,又叮嘱她千万别说是自己领来的。

李心容笑笑:“只管放心,下去吧。”

她敲了敲门,里面的丝竹声响未停,又敲了敲,门才开了个缝隙,是个姑娘的俏脸,却不全打开,上下看这公子哥,唇红齿白,实在好看,这才稍稍放下警惕,笑靥如花:“公子找谁?”

李心容笑道:“找李爷,你就说他三哥来了。”

那姑娘也是个懂世故的,笑道:“原来是李三爷,奴家立刻去通报。”

一会她便回来“李爷请您进去”。

李心容刚踏步里面,便被满屋的熏香呛了一嗓子,那姑娘吃吃笑道:“李爷喜欢香料,别说您,连奴家刚进来也觉刺鼻,但过一会就好了,李三爷忍忍。”

说着,有意无意贴身靠来,李心容笑着,若是男子,可要被她勾了魂了。撩开帷幔,便见李悠扬已经穿戴好衣裳,停了乐响,让她们都出去,这才笑道:“三姐。”

李心容瞧着他,说道:“你又瘦了许多。”

不怪李悠扬敬她,这一句话,已见她是真关心自己,不像其他的李家人。整个李家,最不嫌他,最疼他的,就是她了。

李心容随他坐下,环视一圈屋里,淡笑:“像进了孔雀窝,四弟该成家立室了,青楼姑娘虽好,可到底不能长恋。”

方才那姑娘伺候李悠扬,来传个话都对自己抛媚眼,这绿帽子真是便宜。她可不愿他在这地方虚度年华。

李悠扬笑意略淡:“就是瞧着她们无情,不会长恋于我,所以弟弟才在这住下。他们不留情,我便也不会留意,等散的那天,就不会各自悲伤了。”

李心容懂他这意思,可并不赞同:“倒没见着心仪的姑娘?连骆言都有喜欢的人了,你们像父子似的,没喜欢的么?”

李悠扬笑道:“三姐的消息真灵通,竟然这么快就知道这事了。”

“不巧,刚好碰见在买胭脂的他。”李心容见他目光微浊,说话时底气也并不太足,蹙眉,“你病了?”

李悠扬点点头:“染了点风寒。”

话落,门外敲门声起,已有个姑娘端了药过来,李悠扬立刻笑道:“到点喝药了。”

李心容给他倒了茶,等他喝完,才道:“你既要在这里长住,就寻个宅子吧,反正你钱并不缺,找几个嬷嬷丫鬟伺候就好。”

李悠扬并不答,姐弟两说了许久的话,李心容这才走。下了楼,那老鸨上前说道:“公子不在这住一宿?姑娘可多着,挑哪个伺候都成。”

推辞了一番,见她仍不松手,谄媚笑着。李心容叹道:“如果我再不回去,我家娘子就要领着他们一个帮的兄弟过来砍我了。”

老鸨如见了瘟神,急忙松手,强笑道:“公子是个会疼人的,快些回去吧。”

李心容轻声笑笑,提步走了。出了大门,立刻觉得外头的空气当真好,连吸几口,将肚子里的香味都吐纳出来。还没吐纳完,便有人在背后唤她“李三爷”。

她回头看去,认得她是那端药的姑娘,刚才没仔细瞧,这会见了,才看清她的右脸颊偏下颚处有一道长疤,这脸本来就不太娇媚,配着这疤痕,有些狰狞了。

那姑娘似乎知道她瞧什么,也不掩饰:“小时候碰见山贼,侥幸逃脱,却留了这伤疤,望公子见谅,脏了您的眼。”

李心容说道:“是我莽撞了,姑娘别放在心上。”

那姑娘欠身:“奴婢叫梅落,是春风阁的粗使丫鬟,因李爷常来,说我心细,让我专门为他熬药。”

李心容顿了片刻:“专门?”

梅落点点头:“方才奴婢也在门外,那药……并非是治伤寒的,我拿去问过大夫,大夫说是大病,可也说不上来。奴婢从未见李爷和人交谈得如此欢喜,想着您应是个能说服李爷的人,因此想请公子劝劝李爷,让他寻个清静地方养病。”

李心容面色微沉:“有劳姑娘了。”默了默问道,“若是他知道你偷偷来报,怕会迁怒于你吧?”

梅落说道:“以李爷的脾气,定然会。”

“那你为何要说?”

“当初从山贼那救下奴婢的,就是李爷。若是没有他为梅落治伤,又送到亲戚家,奴婢早死了。”她眸色微闪,又道,“可惜舅舅死后,舅母心狠如狼,将我卖到青楼来。鸨母见我容毁,就把我留在后院做粗活。没想到一别十年,又见着了李爷。只是……他并不认得我罢了。奴婢不想见李爷如此自暴自弃,可是他并不会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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