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89)

到了家中,沈氏领着几个姨娘迎他进门,刚坐下,韩氏便贺道:“我们李家可出了个一品大官,文臣之首啊。”

李仲扬昨夜得了沈氏风声,也知她要做什么,微微捏了捏额头:“谢过大嫂,只是在朝堂一日,实在是累了。”

李老太见他神色确实不好,也说道:“那就回房歇着先吧,阿蕙有事改日再说。”

韩氏只好收了话,沈氏又留她用晚饭,也没了心思,自个回去了。乘车回到家,到了门口,下车抬头瞅了一眼,顿觉寒碜。心里念着,那圣上赏的宅子定是极宽极大,他们却住在这破宅里,怎的好事都落在二房头上。

才进家门口,安阳就小跑过来:“娘。”

韩氏看了她一眼,冷声:“都告诉你几回了,姑娘家这么跑像话吗?”

安阳撇嘴:“又黑了脸,定是没帮哥哥讨到官做。”

韩氏捏了她的耳朵,径直往屋里走:“就你话多!人家二房有个一品官的爹,庶女都能嫁给别人做正妻了,你还在这不长心眼。”

安阳嚷道:“就算做妻也是嫁人家庶子,有什么光鲜的。”

“你若再这个鬼模样,整日瞎晃悠,连给庶子做妾都不如!”

安阳被捏的疼了,哭声一起,韩氏才放了手,拿起鸡毛掸子指了指她:“跪着。”

安阳不敢再乱喊,跪在硬生生的地上,委屈的直哭:“又拿我出气,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是是,你不是亲生的。我当初就该抱个聪明的女娃,让我省心。”

安阳知她说气话,可这气话也太让人寒心了,日后即便她嫁的好,也绝不会待亲娘好!

韩氏喝了三杯茶,还没来见齐嬷嬷过来,气道:“齐嬷嬷呢!死了吗?”

下人忙去唤她,还没出正堂的门,齐嬷嬷就颤巍巍过来了,也不管她的脸臭着,附耳低声说了一番。韩氏手中的茶杯砰的落在地上,差点没闷上一口血,颤声:“那个畜生!”

说罢就跑出去了,安阳轻笑:“你倒是跑的像个大家闺秀了。”见齐嬷嬷要走,冷声唤住,“齐嬷嬷。”

齐嬷嬷可不愿碰这刺头,硬了头皮道:“小姐有何吩咐?”

安阳抬抬手让其余的人下去,问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齐嬷嬷强笑道:“只是小事罢了。”

安阳盯着她:“齐嬷嬷是当自己是主子,还是没把我当主子?”

齐嬷嬷暗暗叫苦,只好弯身悄声:“少爷把那丫鬟席莺的肚子搞大了。”

安阳不以为然道:“那有什么,不就是个丫鬟,做个贱妾,家里又不是养不起。”她又笑叹,“让她生个孩子给母亲带着,有个孙儿她就不会总骂我了。”

齐嬷嬷说道:“小姐说的轻巧了。这丫鬟伺候主子确实没什么,可要是有了孩子事儿就大了。少爷还没娶妻,这家里没个主母倒先弄出个孩子来,人家门第好的听了,是不愿嫁进来的。若是秉性正直的公子,谁会和丫鬟乱来……”

说到后头她已咽不下话,果然被安阳瞪了一眼:“我这就告诉母亲去,说你背后数落我哥,贱奴才!”

齐嬷嬷见她气冲冲走了,轻轻打了自己一嘴巴子,多嘴。

大房那的人基本都是沈氏这调拨的,风声立刻就传了过来。钱管家颔首说完这事,就退了下去。

沈氏饮了一口茶,思量一番,当作未曾听过。这风声不用她去散,人多口杂,也瞒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不过半月,来李家闲坐的夫人就有意无意问沈氏是不是要添侄孙了,沈氏笑笑,说还未收到嫂子那边的消息,让各位莫猜。

韩氏急的焦头烂额,本想让大夫开副打胎药,把孩子弄走。可李瑾贺脾气拧起来,席莺又在跟前哭成泪人,便死活不让她动。韩氏无法,变着法子折磨席莺,谁想她做惯了粗活,长跪和长站着都没事,日子一久,李瑾贺又护的紧要,根本没作用。

到了六月,席莺肚子隆起,眼见着要遮不住了,外头也传的厉害。韩氏见李仲扬总是回避自己,做上丞相三个月也没给他们什么恩惠,恨得不行,便下了决心,回滨州去避避风头。若是路上能把孩子颠掉最好,不能的话离京城远了,等生出来随便送人也容易。

临走前,她又忍着恶心去了一回二房。李老太问起孩子的事,她直笑那事怎么可能,也不知哪个混账东西传的。听老太太有意要和他们回去,韩氏哪里敢,若一起回就穿帮了,便道明年春再回来,老太太思量着不过半年光景,自己这把老骨头也折腾不起,就诺了。

老太太怜他们孤儿寡母,自己拿了金子给他们,又让二房帮扶了些。等韩氏走了,李老太当着下人的面说沈氏:“都是一家人,如今你们升官发财了,也不扶持扶持尚和,弄的他们心灰意冷回了滨州,唉,同宗一脉荣华才好,否则日后你们有什么要帮的,最能搭把手的就是你大嫂一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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