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22)

宋氏吃了闭门羹,只能暗恼告辞,这事她迟早要说,讨个儿子回来。

雪在夜里已停落,挂的满树皆是。

落雪时最是寒冷,雪停,就暖和多了。

方巧巧送完最后一拨客人出门,窝在房里一下午,额头都沁出汗来。阿月见娘亲回来,踩着地上昨夜残留的雪往她跑去。几乎是扑在她怀里,抬头摇动着牙:“娘,阿月要掉牙了。”

方巧巧抿嘴笑笑:“会再长新的,不必怕。”

阿月笑道:“娘亲知道阿月在想什么。”她可不就是怕没了不会再长嘛。

“那是自然,母女连心。”

牵着女儿进了屋里,给她搓手捂暖。长子和慕韶华出门拜客去了,次子也不知跑哪去玩。虽然一日人客未停,但这年,总觉过的不同往年,稍觉落寞。

晚饭是一块吃的,外出的也都回来了。

菜还没上,老太太便开口说道:“今日来的人家中,非富即贵,也是我们慕家的福气了。”

众人顺势应声。

老太太又道:“定远啊。”

慕宣微微起身:“母亲。”

“你可还记得当年与你父亲亲如兄弟的高伯伯?”老太太见他点头应声,这才说道,“今日他的孙媳妇也来了,还说了一件事,娘觉得十分好,明日派人去应了她吧。”

方巧巧的心可打起了锣鼓,人是她接待的,哪有会不知道那孙媳妇说的话。慕宣问道:“所为何事?”

老太太笑着,容光焕发:“你问阿巧吧。”

方巧巧见话题扔到自己身上,也正中下怀,声调平缓:“她想求娶阿月,为她那嫡长孙定个娃娃亲。”

阿月听见自己的名字,问道:“娘,什么是娃娃亲?”

方巧巧淡笑,摸摸她的头:“日后阿月就明白了。”

餐桌上不能多言,阿月也知道,尤其是大家都在的时候,更要少说话,便不再问。

慕宣只觉方巧巧的话虽然是对大家说的,但实则是说给自己听。他答应了慕韶华夫妻,不会干预孙辈婚事。再者,高家门第与慕家确实门当户对,可要他将宝贝孙女早定夫家,谁知日后高家子弟会不会有出息,心里也不乐意:“娘,阿月还小,过几年罢。我们慕家人,难道还会愁娶愁嫁?”

宋氏哪里肯让阿月定下高门大户,那样他们一家的气焰不就更是炽人,也帮腔说道:“这话说的对,早早定下,反而教人猜忌,怕外人想不是有什么毛病才急着定婆家吧。

三言两语下来,本来就只是一时兴起的老太太被动摇的极快,松口道:“那就过几年再说罢。”

话落,众人暗松一气。

阿月可不知自己差点就被“卖”了,一心想着,快开饭吧,填饱肚子才是重要的事呀!

☆、学堂的事和换牙了

第十二章学堂的事和换牙了

大年初八,刚起身的方巧巧就收到请柬。慕韶华瞧见,再看落款,笑道:“竟是宁家女儿。”

方巧巧问道:“宁家是什么来头?”

这几日“恶补”了一番朝中官员名字的慕韶华已是信手拈来:“宁浩源,父为户部尚书。少年得志,入翰林院,充史馆编纂官。后任户部左侍郎,父退,进尚书。与妻生二子一女,女嫁与小侯爷,正是这邀请你的宁氏。而宁氏的哥哥宁宏,如今任礼部郎中,雄辩多才,为官清廉,深得圣上倚重。这宁家,可谓颇得朝廷内外美名。”

方巧巧了然:“听起来,宁氏娘家的名头,倒比她身为侯夫人的名头更为响亮的。”

慕韶华淡笑:“侯门虽然风光,但毕竟是世袭,过了三代四代,能继续风光的并不多。反倒是世代为官的大族,在朝为官,所学所见都要多的多,才能走的更长久荣华……只是……”

方巧巧了然他话里的意思,世家的发展又何尝不是侯爵继承的缩影,高官子弟的起步比寒门士子要高。寒门士子爬到高位或许需要足足奋战二十载,世家子弟却不用费什么力气。也正是如此,才越发导致后世不知祖辈立业艰苦,走上与侯门一样的路。

“言必称陇西李”的李家;“陈郡谢氏”的谢家;“琅琊王氏”的王家,都是赫赫有名的世族大家,高居人上,但最后都销声匿迹。

富不过三代,几乎也是同样的道理。祖辈留下的东西,你若不发扬光大,只是坐吃山空,那迟早有一日会消耗殆尽。

“大郎不必过于悲悯后代,古语有云,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大郎做好自己,在有生之年,教好后辈便可。”

慕韶华轻叹一气,多想无益。

方巧巧笑问:“你今日可还要出门?”往日清贫日子他不曾瘦,现如今每顿添着大鱼大肉,反而日渐消瘦,教她看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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