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173)

外边抱着猫儿的人终于忍不住笑了,戏也玩不下去,干脆将窗扇大开,大氅一脱辩声定位,丢到里面那作怪的人头上。

云露还没作弄够呢,就觉得眼前一黑,带着体温的衣裳罩下来。

好容易胡乱把衣服卷下来,眼前已经站着一位眉眼风流,懒笑慵然的“登徒子”。

她在一瞬间把嘴角的笑抹平,摆出这几日熟练的淡然姿态,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不过到底因手里还卷着那衣裳颇是怪异,目光扫见,便烫手似的将它丢到榻尾。

也顾不得对方越发难忍的笑意,慢条斯理地,无比优雅地用缓慢镜头,继续斜倚在榻上,将脸偏了偏。

“皇上怎么来了。”

一一已经不知又窜去了哪里,“登徒子”皇帝眯起眼儿,似模似样地上前握住她的手,讶异道:“美人相约岂敢不来,只是不知美人竟是妖精所化,方才在外面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云露又气又笑,谁知他还真玩出这一折戏来,干脆不看他十足昏君的模样,翻过身去。

娇哼做作道,“谁约你了。”

想了想,不对。

“谁是妖精了!”

那么一声软软娇娇缠缠绵绵地音儿哟,真像是一滴油,滴进皇帝烧了滚烫的心窝里,发出滋啦啦的响。

这要是在往常,那也只是平常,但好久没得自家妙妙一句娇嗔,皇帝就觉得冻了多日的血液跟化开了一样,顿时又沸腾起来。

再跟着方才她那声刻意模仿猫儿,奶声奶气地音,真是把人勾得不行。

“星河明淡,春来深浅。红莲正、满城开遍……”皇帝吟诵起头一句,神色暧昧,勾唇捋来一辔发丝,轻笑,“你既是想明月逐人来,今夜皓月当空,朕可不敢不来。”

“明月逐人来”的典故要提及她当红未红的时候,亦是皇帝窃窗而来,她觉得好玩,便说了这一句。这回写在笺子上的词,词牌名正是《明月逐人来》,但她却故意疏漏不写,只让他意动去猜。

别的她不肯定,这等风流韵事,皇帝必然记得牢牢的。

只看他当初让御史弹劾众妃,那为锦昭容、淑妃、怜妃等人做的一桩桩一件件,都不必御史下笔,他自己全记着呢。

不过史上不拘一格,喜好爬窗的皇帝,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了。

云露不知道,延熙帝小时候在市井中长大,最是调皮捣蛋,他知好坏,别人家的窗子不会爬,但自己爹娘那儿的就没少爬了。

但也不为别的,就知挑人在的时候,炫耀炫耀自己的“爬窗巧技”,他常听养父说书,自是向往江湖大侠那样飞檐走壁,劫富济贫。

也别取笑他。

要是如今再和这位提起那些稚气的憧憬,他肯定不以为羞,反要骄傲,自己从小就有这等远大的抱负理想,果然不愧为真龙天子。且飞檐走壁练不成,劫富济贫可不是正在做?

就是没有天子这个身份,也是肯想肯干的可造之材!

“明月逐人来,也没说明月逐人入窗来。”她身子不动,将脑袋扭过去,皱皱鼻子取笑他,“有正门不走,偏要爬窗,这位……皇上好身手。”

那娇憨姿态,最像猫儿不过。

她本是想说“这位公子”,转而一想,干吗陪他玩角色扮演!

才不顺着他高兴!

但是皇帝也已然被她的话逗笑了。

故作严肃地捏住她哼哼地鼻子,道:“这位皇上,那位皇上,这只小妖精忒也大胆,你说说,这世上到底有几位皇上?”

她眼珠骨碌碌转了转,知道他不是真生气,便不怕他。

“皇上真个醉卧美人膝,不知历史几何了。”她酸溜溜地醋道,”我不读史,怎么知道一共有几位皇上。皇上本该知道,如今却忘了。“

“愈发大胆,连朕也敢编排起来。”他笑松了手,勾了勾她的鼻子,却因那如腻鹅脂的手感,慢慢往颊边拂开,又向下滑。

他多日耐着性子不碰她,眼下就跟弹簧似的,压到最底,一松手就反弹上来。

偏云露把他的手一拿,软娇哼了声:“不和你动手动脚。”

这话娇蛮到骨子里去了,皇帝爱得不行,不欲玩拖延,便想了想,俯身笑伏在她耳边,也不管她高不高兴,半压着她的身子,低声说了几句。

她果然忘了不适,只眼睛一亮,十分惊喜地道:“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微微一笑。

知她还在吃南康的醋,再想起那首词,便鬼使神差地提了这件事。她果然很是开心。

不过皇帝也没那么好打发,他既然应诺了她一件事儿,自然还要图自己一个快活不是。便慢悠悠地皱起眉,佯作迟疑道:“朕听说,有的妖精肉吃了可以长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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