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194)

“你妹妹?”他收回视线问。

“继母生的妹妹,和我感情不好。”云露说得直截了当。顿了顿,她眼珠打了个转儿,扬起下巴,“皇上看上了?”

云溪生得也是清秀可人,她们姐妹全赖父亲的好基因,皆是文弱纤秀。云溪年龄小,便添了一分稚气可爱,云珠则偏了斯文书香,云露呢,许是年龄渐长,又有皇帝滋润,再加上一双肖似母亲的丹凤眼,清丽之余愈发妩媚起来。

皇帝凑到她耳朵上咬了一口,厮磨道:“宝贝这是吃醋?朕有了你这珠玉,怎么还会去打瓦砾的主意。”

这倒是真,云溪那等小门小户的做派,着实让他瞧不上眼。

在这方面他一直觉得颇为奇怪,同样是一个父亲养出来的,怎么他家妙妙这般灵动鲜活,不拘一格,那个小的倒和寻常小官的女儿一般做派。

云露满意了,轻啜了一口热茶,忽而想起来——

“这个杯子皇上才用过?”

“嗯。”皇帝的手与她拿杯子的白皙手指交叠,划过那稍许浅印的淡色红痕,暧昧如许。他低应了一声,含有几分赏玩的道,“朕不嫌弃你。”

云露默默抿了下唇。

这等举动放到古代是会被人说放荡的,不过闺阁情趣嘛,他喜欢,礼仪嬷嬷就都是浮云。

她把手缩成小小一团被裹进皇帝的大手里,嗓音软软,郑重其事地道:“皇上放心,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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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夜幕下的华灯光耀夺目,方真正映照出上元节的澄碧辉煌。

五色琉璃做成的山水人物苏灯,纯白玉如冰清玉壶的福州供灯,还有今年奇特的“无骨灯”等,梁栋窗户,两道木架上皆摆满了宝光熠熠的彩灯。还有百艺群工,沿街而行,载歌载舞,竞演奇技。

云露穿着粉蓝小袄,桃粉裙绣兰花,鬓边一根银步摇晃着,乍然看去好像还是未出嫁的少女。不过她如今也确实不过碧玉年华。

她大着胆子去戳皇帝,绕着他转圈儿笑:“老男人。”

皇帝的打扮与锦衣公子无异,只手里多了一把折扇,显得古怪。虽是如此,因他面容俊朗,雍容清贵,身上萦着一股旁人无法比拟的气势,仍是吸引到了许多小姑娘的视线。

她们把害羞的脸儿掩在帕子下,相互咕哝,时而含羞带恼地搡对方一记,又忍不住看过来。

皇帝自然注意到了周围的情景,他也没恼云露的话,反是嘴角翘起,扇柄往手掌一敲,自得道:“那也是受人爱慕的老男人。”

其实他如今尚且没到三十而立的年纪,并不算老。不过云露才十六,十二岁的差距,她想这么寒碜他也不是不可以。

云露知道他一惯有随性的时候,却没成想他能说出这样的答话来,不由咯咯直笑。

这一笑,没看前面的路,正和某个灯笼摊子上的女人撞个正着。

“哟,这是哪家的小妹妹,走路也不带眼睛。”那女人扭着腰肢回身,妆容妖媚,掩帕而笑时也不像那些良家少女般地羞涩,而是将那一双眼角飞着醉人风情的眼睛突出,吐字缠绵。

云露觉得全身哆嗦了一下。

忽见那女人本是迷蒙的眼睛一亮,那缕风情愈盛。她眨了眨眼往后看,不用说,老男人又多了一个爱慕者。

那女人酥媚入骨地笑,拖开长长地音道:“这位公子好生眼熟呐——”

云露也笑,扣住走到旁边的皇帝,在他腰间狠戳了一记。

这块招苍蝇的肉!

皇帝十分无辜地看她一眼,眉梢轻挑,竟还真显出那么点风流客的气息来。云露不由得想起宫里那各色的花令,据说就是这位主儿当年眼馋过青楼里的规矩,才仿照着弄出来的。

呿,可算让他见到真人了吧。

那女人本是见着这人满身贵气,想是哪个王孙公子才出言招惹,这再留个名姓,下回说不准就多了个能与姐妹炫耀的恩客。哪儿知这位不顾旁边的佳人就与自己眉来眼去(她以为),心中更是一喜。

也是,那个小丫头容貌虽好——她是不会承认她嫉妒的,哪儿比得上自己风情万种!

这要想开荤吃得尽兴还不得多养两年!

这一高兴就抛了个媚眼儿过去,轻佻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暗骂这要是夏日的薄纱效果就更好了。

“奴是倚翠楼里的红绡,公子可认得呢?若是不认得,今儿也算是相识了,改明儿可来找奴一叙……”

边上还真有几个路过的男人被这声音勾得酥了骨头,险些站不住脚。

云露看了看皇帝,蓦地哼了一声,踮脚把手一举,掐住他耳朵就要扯下来。娇嗓儿斥他:“你何时与她相识的!你上回还骗我说和那些不干不净的人都不来往了,我这才肯嫁给你!你说你说,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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