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2)

“可不是!偏趁着娘娘的肩舆过殿的时候闹,谁知是不是蓄意的。”汪婕妤立即接了话,只是掩饰的功夫不到家,偶尔露出的好奇意味让这关心显得不真不实。

“依我看,这帮新人就没个能省心的!”

座上偏是淑妃这个当事人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怨愤气恼,只是悠悠听着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为她出气。

她持一盏香茗,双眸微阖,端坐的姿态舒展,犹如江南桥底的水波悠韵,风流婉转。

被再次穿越地事实震惊了的李沐子晕着头,摇摇晃晃地跟着一个宫女迈进宫殿,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云露给淑妃娘娘问安,娘娘万福金安。”

事实上,她没觉得有丝毫放松,反而全身一凛,心里没有片刻的犹豫挣扎,深谙礼节的跪了下来。识时务者为俊杰。

云露,就是她这具身体的名字。

刚刚她晕眩不知周遭事的那一会儿,就是因为全盘接收了对方的记忆,信息量太大,不得不快速地在脑海里寻找当前需要的信息。

幸而这不是她头一回穿越了,比起第一次,实在不知好了多少。她接受的还算从容快速。

眼下的情形,显然也不允许她弄不清状况。

“托你的福。”

淑妃淡然含笑的一句话,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愤慨情绪,性子直接的汪婕妤当即冲李沐子一顿劈头盖脸的骂:“金安,金安,你把娘娘的肩舆都撞翻了谁能金安。不过是个新入宫的小小侍御,谁给你撑的腰让你在宫里头也敢横冲直撞?今儿撞了娘娘,改日再撞了皇上,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你赎罪!”

钱丽仪轻轻地一咳,正挣表现地汪婕妤才停了下来,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

“娘娘自然玉体和安,但这是上天庇佑,不能就此掩盖云侍御犯的错。有错当罚,云侍御可认错、认罚?”

拐着弯说娘娘安不了,诅咒完了又妄议圣上,这就是个没脑子的女人。

也不知淑妃娘娘怎么瞧上她了。

没想到自己还有认与不认的选择权呀?李沐子惊讶的笑嘲。

皇宫里的女人装腔作势的样子与她那一帮损友颇为相似,只是这些人是口蜜腹剑,她们呢,是嘴上刻薄,唔——心里也刻薄。

“云露无意冲撞了娘娘仪架,自当领罚。”

她磕了一个响头。

她想起原先还是聋耳宫女扶疏的时候,尤其对跪人磕头的礼仪排斥。她可以把任何礼仪做到优雅流畅,除了下跪这种有折辱人性质的“礼节”。

不过在这个时代,一切抵触皇权专/制的行为都是不被接受的。

挨了几记窝心脚之后,她就咬牙切齿的学乖了。

后来她就恨恨地想,只当跟前儿的是死人,死者为大,给死人墓碑磕个头不为过。

“阿韵准备如何罚她?”淑妃像是终于起了兴致,平举一搁,将茶盏放到一边。如果此时与她的眼睛对视,就会发现她眼里深含的森然戏谑,就像在准备给一只小白鼠做实验,带着漫不经心的逗弄。

钱丽仪虽不如嘉兰那样侍奉淑妃左右,以致深知淑妃的脾气秉性,偶尔倒也能猜到点上。

“臣妾听说这一回的题目是品味珍馐美馔?”

她沉吟须臾,先提了一问,看模样,却是胸中已有成竹。

淑妃也由着她吊了一吊胃口,然后听她接着道:“臣妾知晓娘娘仁慈,不喜用严酷的惩罚。臣妾便想着,不如叫她现下就吃个饱肚,一会儿子有美味而不得尝,也算是个惩罚了。”

这话要换个少女来说倒是俏皮,经钱丽仪一道明,却有深意。

既然是用品尝美味佳肴以获得皇上关注,那不能一尝以言明滋味,可不就意味着不得君王恩顾?再想深一些,如果吃的肚子满胀,到了宴上不止不能吃,还要一闻到香味就吐出来,君前失仪,会是怎么样一个下场?

钱丽仪深看一眼下面跪着的人。

眼前这个云侍御肌肤粉腻白皙,容貌清新可爱,虽因年岁之故身量娇小,那一袅纤腰已初现端倪,是时下最流行的身姿,即便微丰的唇瓣与时人的喜好不同,也难说往后成就。

按淑妃的意思,必是要折辱她的。酷刑她们不敢用,轻轻巧巧地掌嘴下跪,修养一段时日也就好了。说不得还能在皇上面前讨个可怜,就像盛宠至今的怜妃。

趁她还不能飞,自是要彻底折了她的翅膀才好。

这番话要是换个人说,说不准就听不出对方的意思。

但是李沐子是谁?她在现代也是豪门大院里养出来的大小姐,叔伯姨婆不必她应付,但父亲花心风流,不知多少个私生子、私生女是从别的女人肚子里蹦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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