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257)

淑妃秀长的指甲掐进手心,她一向不戴护甲,掌心没被刺破,那指甲却硬生生折断了一截。她漫不经心的颔首道:“知道了,去给文太医倒杯茶来,别怠慢了。”

“喏。”

等嘉木一走,嘉兰逡了眼对视的两人,轻手轻脚的去将门掩上了。

淑妃心里震荡不已,可惊容不过昙花一现,此刻外面再瞧不出半分来。她淡淡道:“你怎么在皇宫?”

文太医手握成拳,又慢慢舒开,公事公办地轻声道:“微臣先给娘娘请脉。”

嘉兰去端来团凳,复给娘娘手腕上搭了一条锦帕,看文太医的手搭上去,心都颤起来。她双手紧绞,竟是想把对方推开来,再不让他靠近娘娘一寸。

让人看见、让人看见该怎么办……

直到现在她才恍惚觉得,原来这才是老天爷给娘娘的劫。

“现在能说了。”淑妃话语里不带一丝情绪,淡淡瞟着面前的人,仿佛他真的是太医,更是她生命里无关紧要的一个人。

“你入宫之后,我去求了祖父,就跟着进了皇宫。”文太医请完左手脉,让淑妃换了另一只手,他把脉时再稳当不过,连一点激动之下的抖动也无,“不过你父亲恐怕我的存在对你不利,找人打压我,你我方现在才见面。”

事实上,若不是皇上看重他制特殊药品的能力,他一直会是不被重视的小御医,忙忙碌碌的做这药童的活,受着长者的“指点”,永远不可能被派去给高位娘娘看诊。

拆散了他们的人,却是他们重见的媒人,这发展还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淑妃看了看他,“文太医的称呼是否有误?”

文太医从善如流,起身恭敬道:“娘娘身体康健,并无大虞,想来是心神劳碌,将养几日即可。”他语顿,“身病可治,心病难医。娘娘切勿过于烦紧身外之事。”

淑妃扬起初见后的第一个微笑,“与文太医何关?”

文太医还想再说,忽而听见门外传来不寻常的声音,极是细微。因他天生五感优于旁人,对这些变化再了然不过。

有人偷听。

他一个眼神,早年为两人打过掩护的嘉兰当即心领神会。她脸色微变,夺门追出去,可宫廊不远的转角,只看到宫制衣角飘起,转瞬就没了踪影。等她来到拐角处时已是无人,最终没有将人捉住。

“娘娘,只看见是个小太监……”她愧疚的走进殿内。

淑妃没有怪她,当时没有太过防备,三人离门都不近。想必是嘉兰抢到门边时的脚步声过疾惊动了他。但是追不到,总归是场祸事。

“修远。”她婉转如潺潺溪水的嗓音轻唤,眼神宁静的看着他,一如他们初识在江南石桥之上。她持着伞,他背着医箱,两人擦肩而过,却有连绵的雨雾在心底氤氲。

“帮我这一回,可好?”

******

等到选秀结束,大皇子、二皇子的满月宴过去,贵妃的册封礼也完成了。

一时之间,前来庆贺的新生代宫妃络绎不绝。

其实巴结奉承是一回事儿,她们也不想整天来呀,这不是上赶着讨嫌么。但是谁让霞帔选出来之后,皇上就没踏足过新人的屋子,整宿整宿的歇在摇光殿?

端着架子不来?再不来那些宫人都不把她们当后妃看了。

不过就算来了,接待的也多不是贵妃娘娘本人,三位贴身大宫女能见其一已经是给面子了。偶尔到了殿门口,茶都不让进去喝一杯,看门的宫女儿就笑眯眯地说:“昨儿人多吵闹,把咱们大皇子、二皇子给惊着了,奴婢可不敢做主让几位霞帔进来。”

不敢做主,不敢你先去问你主子让不让我进啊!这是不敢的态度吗?她们心底暗骂,面上到底好言好语的关怀了一番两位皇子,然后讪讪离开了……

一旦关乎皇子,连太后娘娘都捧着顺着,她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边走了一拨,紧接着云溪也带着人来了。

她冲撞淑妃犯了大过本该退选,又或者直接送到尚宫局去,但底下人一见云露晋到贵妃位,正愁不知道怎么讨好呢,三五个聚一块儿一合计,送给对方的那朵花就是凃了特殊香料的。蝴蝶如愿飞到了她头上。

这回皇上没特意去圈名单,多是背后家世好的提前知道,收买了那些宫人。

到底云溪的身份特殊,宫女不很巴结,但也没像先前那样打发走,通报过后就领她进去了。

云露看见她后面跟着个小尾巴,不禁问:“这位是?”

云溪嘴甜的叫了一句姐姐,然后侧身介绍道:“这是香寒,选秀时与我关系最好的侍御。香寒很照顾我呢。”

她那表情,就差跟云露使眼色“她对我好,姐姐你要好好感谢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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