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44)

“主子请皇上安的时候落在了桌面上,我那时还想着要提醒主子,后来云才人的故事说得有趣……我、我……我这就回去找。”枣糕委屈又惴惴。

“回来。”蜜瓜拉住她,“今儿风大,春季水榭里的槅子又没安上,恐怕不知道被吹到哪儿去了,你怎么找?又或者被皇上、云才人捡了去也未可知。皇上就罢了,反是好事。若是云才人,明日再问她就是了。幸而今日带的帕子并没绣上姓名,却也无妨。”

枣糕心里有了安慰,小脸便舒展开来。

蜜瓜却怕她不长记性,又戳了几记,边道:“你啊你!”

“你又数落她做什么,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罢了。”沈芬仪米白的中衣外搭了件枣色披风,见到里头情景就笑了。

蜜瓜忙是走上去替主子紧了紧披风,边恨恨地答:“主子给她起的好名儿,成日家口里‘糟糕枣糕’一日不停,真个是人如其名。”

枣糕被数落地又是委屈又是笑,见主子也笑,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才把心安回了肚子里,冲蜜瓜地吐吐舌头。

沈芬仪见她可爱地模样,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先是软了,紧跟着又是一黯,叹了口气。

蜜瓜倒是能猜到自家主子的几分心事,轻声问:“主子又在想沈良人呢?”

沈芬仪神采黯然,轻声诉说:“我做姐姐的自然要多照顾妹妹,偏偏她不要我管。御花园里的事,人人都以为是我告诉了她皇上的行程,却不知我才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

姐妹亲人的事最难插手,蜜瓜也只是安慰:“奴婢瞧着,沈良人心里是有成算的。孩子长大了不想给人管着,也是有的。”

“若是在外边我也不担心,可这里是后宫。”沈芬仪眼望窗外,夜幕里繁星点缀,一闪一闪,那光芒却不足以与月争辉。

“姐妹如果不能相互扶持,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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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斜照进锦绣朱户,留下一格格错落的影儿。

良辰快步走进内室的时候,正见主子倚在床头,乌云攘在肩侧,白雪般地手背轻掩下一个呵欠,睡眼惺忪,端的是慵然疏懒。非是名门淑媛端庄持重的做派,却让人看了心头放松。

“主子,怜妃娘娘遇刺受伤。”她简洁地禀明来由。

云露娟秀地柳眉一蹙,不解这又是什么状况?

是看不惯怜妃痊愈,皇后整了一出,还是怜妃自导自演,不甘平淡出场。又或者是政斗遭殃,敌国来袭……也不必想那么多,这个时节,寂寞闲暇的除了后宫妃嫔还真没有别人。

她将头发拢到身后,掀开被子趿来绣鞋,吩咐道:“着装吧,咱们得去看看。”

“喏。”

良辰拍手叫进端着铜盆、锦巾、香胰等物的小宫女,自行服侍主子穿衣梳洗。

打扮妥帖后,云露携了她出门。外边不知为何游散着几个值班侍卫,不说姿态散漫,巡游的路线也全不像平日规矩谨慎,有的甚至快要踱去树下偷懒了。

难不成这回遇刺里有大阴谋,怜妃伤重,不得不彻查后宫?那也不该如此轻浮,瞧他们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要彻查,反而像在偷懒。

良辰打听了回来后道:“主子,他们只说职责所在,其它一概不答。”

云露点了点头,眉头紧锁着,带着重重疑问踏进临芳宫。

与钟粹宫不同,临芳宫里养养物件都是精致可意,却不一定如何名贵。陈设不多,地方宽敞,飘起的帐幔质地柔软,倒仿来几分仙宫的形。此刻,里面已花红柳绿地站了一圈儿过来探望的妃嫔,见她前来,那视线立时扎了过来。

内里含着说不明白的异样。

除了互使眼色佯作伤心的妃嫔们,皇后竟然也在。她体态雍容的坐在厅堂中央的八仙椅上,端着茶盏稳坐如山,只是从眼底些微的倦色可以看出,她一早就在此处。

临芳宫里闹刺客的时间应该是昨夜,只不过从皇后紧急处理到发布通知,当中隔了一段时间。

底下半屈膝跪着皇宫里巡夜的带刀侍卫,身躯挺拔,可以看出是领头带班的角色。他口里的话因为云露的到来被打断,微微一顿。

“继续。”皇后意味不明地看了眼云露,搁下茶盏道。

“是。卑职不敢无令擅闯妃嫔娘娘的寝宫,因此派人围守在刺客闯入的地方,一夜未动。未曾料到刺客拒不出现,卑职以为内紧外松或可引出刺客,便稍作安排,然卑职无能,对方至今不曾露面。”

话一说完,众妃嫔看向云露的眼神也愈发古怪了。

对方在说到“内紧外松”一词的时候,云露骤然想起出门时三三两两的侍卫,看上去班次混乱,让人糊涂,此刻不觉有了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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