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96)

云露绕去妃嫔在的隔间里,高位中皇后、淑妃、瑾妃已然到了,锦昭容、沈芬仪、钱丽仪亦然,看来又是怜妃要做那姗姗来迟的压轴之人。

她才到,就有一个小宫女捧着各色丝线绑缚的粽子呈上来,她好奇地露了笑,问:“这是什么?”

“妙小仪果然不是咱们凡尘俗人,连个粽子也不识得了。”锦昭容把玩着腰间新佩的香囊,轻笑着打趣儿道。

“昭容娘娘何苦来笑话臣妾,粽子谁人不认得。”云露敛裙入了座,接话笑道,“只是臣妾认识的是它还是白净的时候,如今它涂了妆粉,披上华裳,还真认不得了。”

雅间里立时传出一阵儿笑声。

皇帝问起,底下人报给福禄,福禄便笑嘻嘻地把这一遭说给皇上听。皇帝也忍不住乐。

“你看粽子腰里系的线,另一头皆穿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有题,是皇上出的。你且择一答出,才能吃这粽子。”沈芬仪摇扇提点道。

她这一回出事却比上回要沉得住气,表面全无丧气,见云露看过来,仍是笑着。让云露不禁佩服,后宫里的女人但凡跌倒过一次,下一次总会愈加难缠。

她手指点了一个红色线系的,宫女才要呈上来,却听那边汪婕妤道了一声“慢”。

汪婕妤的目光从窗外移回,瞥着她笑:“我原先正想选那一个,恰好妹妹来了,宫女就先让了妹妹选……”

她停住了嘴,那意思表现的很明显,识相的就把这个让给我。

其实她向来不喜欢吃粽子,所以到之后只图看龙舟的热闹,没搭理那个呈粽子的宫女。也因此妙小仪一进门,宫女就先转方向去了对方那里。如今她听了规矩,原是皇上赏下来的,自然要吃。

但争强好胜的性子一出,就偏要抢了妙小仪才选中的,出口这几日积的怨气。

这样才能吃得开心不是?

“哦。”云露点点头,收回视线取来那粽子,就此解下了纸条儿,沉吟起来。

她这样目中无人的态度,换了谁不恼?

更何况汪婕妤又是一点就着的性子。

她当即高声恼怒地喊了句:“妙小仪这是要在大节庆里,与我相争?”

这话的意思就是,你敢在节日喜庆的时候和分位高的妃嫔争东西,闹得大家不高兴?

云露奇怪地看她一眼:“汪婕妤方才与臣妾说明了这粽子会到臣妾手上的前因后果,臣妾也已知晓了,怎么又和‘争’字扯上了关系?”

那副懵懂不明的样子,放在皇帝眼里是可爱有趣,放在妃嫔眼里那就是——挑衅,找死,不知好歹,火上浇油!

更何况她里外里的意思,就是在说这东西可是汪婕妤你亲自送到我手上的哟,现在跑来和我争呀抢的,早干吗去了?

汪婕妤给她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淑妃丢了个眼色给她,她心里也记着今日不能发作让场面难看,才犹自忍了。

淑妃顿了顿,含笑道:“到底汪婕妤的分位比妙小仪要高,且粽子又是她先选中的,妙小仪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将这粽子让给她如何?”

云露放下粽子,也对着她笑:“娘娘的面子自然是值钱的。”

这话乍听来倒是好话,只是总让人觉得不对劲。好像在拿淑妃的面子称斤两去卖一样,让人有些被玷污地难堪。

“节日喜庆,争着抢着不好,让来让去也没意思。”她不管别人怎么想,只接着笑吟吟道,“不如咱们借皇上的主意一用,臣妾也给汪婕妤出一题,若婕妤答对了,这粽子就当是您赢去的如何?也不必臣妾让您,人家听来,好似臣妾才是您姐姐,要照顾小妹妹呢。”

汪婕妤虽然脸皮涨红了一下,但也点头同意了。

说什么让给自己,这样听起来,还真有对方看不起自己的意思。她要争粽子本就是为了让她难堪,不可能反将自己推入不利的处境。

“臣妾的题不敢与皇上的相比,最简单不过。”云露视线转了一圈儿,看见角落里放的冰鉴,眨眼便问,“汪婕妤且答,如何在一瞬间,让手里的冰化作水呢?”

汪婕妤微愣。

让冰变成水?就算是用火烤,也不可能是一瞬间的事啊。

其余妃嫔亦是面露难色,深觉妙小仪出题刁钻,且这题,当真有答案?该不会是随便挑了件不可能的事,来诓汪婕妤的吧!

屋子里静了好一歇儿,钱丽仪眼睛一亮,悄然在桌下捏了捏汪婕妤的手,然后在她手心写了一个字,又划掉一笔。

汪婕妤了然,见妙小仪仍是笑吟吟的模样,心下冷笑,扬了扬下巴,面有得色的道:“在手心写一个冰,再划去偏旁两点,可不就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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