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控(126)

五年,谁能确定人心未变?

陆无砚知道长公主担心什么,他将长公主的袖子放下来。然后嘴角轻轻勾起,带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道:“母亲,儿子自有分寸。您先把这汤药喝了,好好睡一觉。毕竟,眼下没有什么比您身体的康复更重要。”

长公主点点头,将苦涩的汤药喝了,像喝水一样。

当初长公主被陆申机救回时身受重伤,军医暗中调养了近一年,才使得长公主的身体痊愈。而一年后,长公主重新穿上戎装出征,士兵知道长公主未死,将大辽的士气带到另一个高峰。

带兵打仗的时候,受伤是必不可免的。这几年,长公主的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而她胳膊上的这一条可怖伤痕正是在攻下荆国边境三城时所受。

陆无砚等到长公主睡着了,为她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他刚走出长公主别院,就被从树后窜出来的一道人影拦了下来。

陆无砚有些无奈地说:“父亲,您这样子有点像贼。”

陆申机将陆无砚拉到一旁,问:“药喝了吗?冰蚕粉涂了吗?歇下了吗?”

“药喝了,冰蚕粉涂了,歇下了。”陆无砚叹了口气。

“你亲眼看见的?”

“汤药是儿子亲自递给她的,冰蚕粉是儿子亲自给她涂的,儿子也是亲眼看着她睡下了才出来。”

陆申机皱了一下眉,反问:“冰蚕粉是你亲自给她涂的?为什么不让丫鬟涂?入医死了吗?”

陆无砚一滞,哭笑不得地说:“我是她儿子……”

这吃醋吃到自己儿子身上可是天下第一份了。

“行行行,你走吧!”陆申机挥了挥手。

陆无砚无奈地摇了摇头,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离开。

等到陆无砚走了以后,陆申机在原地走来走去,绕了好一会儿,心里还是不放心。最后,他咬咬牙,绕到公主别院的后面,趁着侍卫不在意跃上墙头,又飞檐走壁,掠上长公主寝屋的房顶。他在屋顶上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挪开一块青瓦。那块青瓦与别处颜色不同,显然是经常被掀开。

陆申机低下头,朝屋子里望去。

美人榻上哪里还有人?

长公主早就起身了,又或许她根本没有睡。此时她正坐在窗边的一把玫瑰小椅里,蹙着眉翻看案几上的密信,又摊开信纸,细细写着什么。

“就知道你不肯好好歇着!”陆申机愤愤然地捶了一下屋顶。

“什么人在上面?”长公主猛地抬头。

陆申机一惊,将手中的青瓦放下,几个瞬息之间又沿着来时的路逃走了。

“长公主可有事吩咐?”侍卫们听见长公主的声音,立刻赶到门口。

长公主放下手中的笔,她走到寝屋的正中,仰着头望向屋顶缺了一块砖瓦的地方。过了一会儿,她才说:“无事。”

她折回案几旁,继续写信。她写了几个字,笔尖顿住了,她不由轻笑了一声。

八月十五中秋节这一日,也是陆无砚回温国公府的日子。

方瑾枝一大早就起来了。

“这身好看吗?”方瑾枝转了一个圈。她上身穿了一件淡粉的短衫,下面是一条点缀着木槿花枝的襦裙。一身粉粉嫩嫩的衣裙将她的脸蛋衬托地格外娇美。

平平使劲儿点了点头,“好看!”

安安也点头。

“会不会太粉嫩了一点……”

方瑾枝又去衣橱里翻了翻,换了一声竹青色的褙子,下配一条水色的烟云褶裥裙。她又转了个圈儿,问:“这一身好看吗?”

“好看!可雅致啦!”平平更加用力地点头。

“是是是,娴静、温柔、如、如……如花照水!”安安说。

方瑾枝抹了一把袖子,不太满意地说:“可我觉得这袖子有点窄了。唔,裙子上绣的花边也不够精致!”

平平和安安望了一眼堆满了整张床的衣裙,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们的姐姐,这是要把所有的衣裳换一遍呀……

方瑾枝习惯性地握起小拳头,敲了敲头,重新去衣橱里继续翻找。她一边翻找,一边说:“你们说,三哥哥会不会不记得我了?”

平平和安安立刻连连摇头,这几日,她们两个都已经数不清方瑾枝问了多少次这个问题。

方瑾枝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地说:“三哥哥一定记得我,可是会不会认不出来我了呢?唔,对了……换这套!”

她从衣橱里翻出来一条霜色的曳地翠纹裙,又翻出一件竹青色的对襟罗袖短衣。

“我小时候总是穿素色的衣服,我得穿素色的,三哥哥才认得我哩!”

平平和安安对视一眼,实在瞧不出方瑾枝刚换上的这身衣服和她最开始穿的那一套有什么不同。而且……她们两个也已经找不到夸赞的词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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