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控(54)

陆无砚忍了笑,说:“成语用对了,奖你抵五遍。”

“嗯!谢谢三哥哥!”方瑾枝弯了一双月牙眼,从抽屉里拿出崭新的白纸,开始一笔一划地写“累”字和“很”字。

“终于写完啦!”方瑾枝放下毛笔,从矮凳上跳下来,直奔入烹而去,眼巴巴瞅着她。三哥哥说写完了会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呢……

入烹忍俊不禁地说:“表姑娘稍等,奴婢这就去给您端来。不过呀,您还是应该先洗洗手和小脸蛋!”

方瑾枝疑惑地摊开自己的手,才见到上面全是墨汁,脏兮兮的。她顿时红了脸,不好意思起来。

入烹端来了温水,方瑾枝刚想把自己的一双小手放进去,手腕却被陆无砚抓住。陆无砚将锦帕浸湿,小心翼翼地给方瑾枝擦去脸上的墨汁,又给她鬓角的乱发掖到脑后,才让她就着玫瑰香胰洗了手。

方瑾枝将自己的手摊在眼前反反复复地看,指头缝儿都不敢大意了。直到一双小脏手又变成白白嫩嫩了,才满意——她可不敢脏兮兮地出现在陆无砚面前。

“谢谢三哥哥!”方瑾枝弯着一对月牙眼,可是却紧抿着唇。自从她门牙掉了以后,如今说话和笑的时候格外注意,不想露出缺了一颗牙的模样。

“表姑娘,吃糕点了。”入烹笑眯眯地端上几道精致的糕点。她最近也发现了方瑾枝日日来这里的好处,好像冰冷的垂鞘院也有了人气和生机。

方瑾枝吃了几块糕点,又去拿苹果吃。

“三哥哥,我们下午还写……”方瑾枝的话噎在嗓子里。

“怎么了?”正看着书的陆无砚不由诧异地抬头看她。

方瑾枝急忙拿了锦帕捂了嘴,一吐。她苦着脸,说:“三哥哥,你这里的东西不仅栗子硬,苹果也太硬了……”

原来竟是她另外一颗牙也在吃苹果的时候嗑掉了。好在这一颗牙已经松动了很久,又不是她第一次退牙,倒是没有上次那么疼了。

可是掉了牙的样子总归不太好看,方瑾枝还是有些怏怏。

“表姑娘不愁,退了牙代表您快要长大了呀!”入烹一边拿了温水让她漱口,一边柔声哄她。

长大?

这倒是好事!

方瑾枝疑惑地望着入烹,问:“除了退牙,还有什么呢?还要经历什么才代表长大了呢?”

入烹一滞。方瑾枝如今才六岁,总不能告诉她说姑娘家来了葵水才是真正地长大。入烹竟是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能够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才是真正的长大。”陆无砚忽然说。

方瑾枝怔怔望着陆无砚,过了好半天,她才轻轻眨了一下眼,然后用力点了一下头。她知道的,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本来就是她盼着长大的初衷。

“来。”陆无砚说着,已经起身。顺便拿起了小几上入烹刚带过来的《九势》。

方瑾枝忙跟上。

陆无砚带着方瑾枝去了阁楼的最顶层,趁着大好的阳光,他坐在一把藤椅里,被不计其数的白色鸽子围绕。

“三哥哥,你要教我背《九势》吗?”方瑾枝小心翼翼地避开满地的白鸽子,走到陆无砚身边。

“嗯。”陆无砚轻轻一捞,将方瑾枝抱在膝上,然后双臂环过她小小的身子,将《九势》摊开在她眼前。

“夫书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焉。”

陆无砚的声音在方瑾枝耳边响起,带着一种他平日里不曾有的认真。方瑾枝忙跟着念:“夫书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焉。”

“阴阳既生,形势出矣。藏头护尾,力在字中,下笔用力,肌肤之丽。”

“阴阳既生,形势出矣……”

一低一脆的两道声音相应着,引得立在栏杆上的一只白鸽停了喝水,转过头小脑袋看了一眼。

入烹本来端着一些甜点上来,可是她站在楼梯口的时候又停住。大片白鸽之中,陆无砚抱着方瑾枝教她背书的景,仿若就是一幅画,谁都融不进去的画。入烹不忍心打扰,她想了想,悄悄退了下去。

可没过多久,入烹还是急匆匆折返回来。她穿过白色的鸽子,走到陆无砚身边,打断他们两个人,禀:“爷,云先生回来了。”

陆无砚正翻书页的手指一顿,他拍了拍方瑾枝的手背,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回去把今日教你的背熟。”

“好!我一定背熟!”方瑾枝知道陆无砚是有事情了,急忙从他膝上跳下来。

方瑾枝被入烹领着往下走,在一楼见到云先生的时候,方瑾枝惊讶了。明明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可是面容怎么瞧着只像刚过而立之年?

“入烹,这位云先生是三哥哥的朋友吗?”方瑾枝有些疑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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