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县令小仵作(83)

晏骄冲他龇了龇牙,一本正经的说:“齐大人没听够的话,欢迎随时找我,保证给你说上八个时辰不带重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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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远皱巴着脸疯狂摇头,“够了,够了。”

他头一回觉得被人夸奖是这么难以忍受的一件事。

庞牧都给这俩活宝逗乐了,摇头失笑,“天色不早,都赶紧回去休息吧。”又重点对晏骄说,“晏姑娘,骨头我已叫人看着了,你只管睡,其他的暂且不必操心。”

他这么一说,晏骄也觉得自己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开始思念起柔软舒适的床铺来,“多谢大人。”

验尸的时候谁都没有胃口,可等洗了澡、换了衣服,一身清爽之后,被压抑已久的饥饿感便疯狂反扑,睡意一败涂地。

晏骄摸着肚子纠结许久,到底是穿了外衣,直奔厨房。

这么晚了,又累了一天,体力透支的她实在没有精力自己做饭了。

但凡有案子,衙门里的人都是没日没夜的忙,厨房的赵婶子她们也会跟着轮值,以确保前头辛苦的衙役们饿了能有口热饭吃。

晏骄还没进后院门,就远远看见厨房门窗出露出来的昏黄灯光,倍感温馨之余,也让肚子再次高唱。

杏花和阿苗正在院子里刷碗筷,见她进来就笑了,“我们就估摸着姑娘也快来了。”

也?

晏骄疑惑着推门进去,就见里头桌边齐刷刷坐着几个人:庞牧、齐远、图擎外加郭仵作和贾峰,竟是都到齐了。

她不觉笑出声,“我来晚了。”

众人也都笑了,厨房内顿时充满快活的气氛。

庞牧给了齐远一个眼神,“你坐这里吧,到底暖和些,秋日风硬,夜里更甚,万一着凉就不好了。”

齐远:“……”

我就想安安静静吃碗面,还能不能做兄弟了?

桌子是一张大圆桌,原本庞牧坐了主位,齐远和图擎分列左右,然后齐远下首是郭仵作和贾峰,贾峰和图擎中间空了一个。

毕竟齐远吃住都在衙门,为人又大咧咧没架子,比起沉默寡言的图擎,郭仵作和贾峰明显对他更亲近些。

然而现在,图擎看了看满脸苦逼的旧日同袍,主动默默地往下顺了一个位置。

原本打算直接去他旁边坐下的晏骄倒有点儿不好意思,可人家挪都挪了,自己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也就道谢后坐了。

“图大人今儿是住在衙门里吗?”虽然以前没有特别注意,可好像图擎很少在衙门里待到这么晚。

图擎摇摇头,“今儿后半夜我要亲自巡逻,再过约莫一刻钟就要交班,倒不必回去了。”

他们来平安县时日尚短,本就该多加留心,如今又发了命案,自然要加强戒备。而如今巡检司的人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前任巡检留下的,老实说,图擎并不信任他们,不亲自看着不放心。

晏骄忙道辛苦。

图擎嗯了声,忽然又道:“今儿的马骑的不错。”

尤其是回来的时候,大家忙着赶路,晏骄一度忘了自己是初学者,跟着一起提速,难得跟小白马配合默契,一旁随时准备帮忙的庞牧都没找到什么出手的机会。

被他这么一夸,晏骄顿时容光焕发,转着圈儿的道谢,“图大人的马养得好,三位老师教得好,学生这厢有礼了。”

众人就都笑出声,连平时不大爱笑的图擎也带了几分笑意。

“最要紧的是,你这个学生也学得好!”庞牧笑着补充了句,又说:“刚才路上碰见刘捕头,他说打听到李春常去一家赌坊耍钱,明日便去叫了那赌坊掌柜来问话。你若有空,也可去听听,或许能有什么收获也未可知。”

“就是当初砍掉他手脚指头的那一家?”晏骄问道。

“是。”庞牧点头。

“不是说民间严禁私设赌坊么?”晏骄诧异道,“什么人这样大胆?”

“原是暗赌,”庞牧见她两片原本如花瓣般娇嫩水润的红唇已然微微干裂起皮,忙倒了杯温水推过去,“我前些日子倒是疏忽了,数日前已经勒令停了。”

半杯水下肚,干渴难耐的唇舌和喉咙立刻舒服许多,晏骄很享受的吐了口气,问道:“有没有可能是李春长期欠债不还,赌坊掌柜见追不回,索性杀人?”

“我倒觉得不大可能,”齐远突然出声道,“赌坊里头阴毒的手段多了去,足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人活着好歹还能讨回些银子来,可人若死了,他们岂不什么都捞不着?做这个的,平时小打小闹也就混过去了,最怕真惹出人命,何苦来哉?”

“再说了,”他继续道,“民间但凡恐吓的,多是棍棒拳脚下手,可才刚晏姑娘他们也说了,李春身上并没有淤青和其他钝器伤,若说赌坊的人一言不合直接痛下杀手?啧啧,我不敢说没有这种可能,只是着实有些说不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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