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参加考试的人不少,原本安安静静的山路上,三三两两,一直有人。
“来考试的人这么多,可是,书院只录取二十人。”玲珑一边走,一边感慨。
跟高考有的比了,简直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啊。
“担心你哥哥考不上么?”喻大爷笑道。
“不是。”玲珑转过头看看喻敞,笑咪咪,“别说录取二十人了,就是只录取一个人,我相信大哥也能考上的!”
玲珑前方的路被人拦住了。
一个身穿白地团花纹锦缎华袍的青年居高临下站在台阶上,用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玲珑。
他身边转着十几个帮闲模样的人,看样子来头不小。
玲珑脸色本就异常白皙,这时徒步走了段山路,小脸蛋如雪地里的美人梅一般,欺霜赛雪的底色中透着淡淡的粉,细腻柔嫩,娇美难言。那华服青年已是看的呆了。
“这位兄台,烦请让让路!”玲珑脆生生的说着话,板起了小脸。
喻大爷抬抬手,示意抬着乔氏的两个轿夫停下脚步,伸手拉起玲珑,把她护到身后。
玲珑出门肯定是带着唐小鸣和唐小鸿的,她被父亲护在身后,心里一阵温暖,小声问唐家姐妹,“有十几个人呢,你们打不过吧?”唐小鸣看了看形势,安慰的说道:“看那些人的样子,未必有真功夫。再说了,这里人来人往的,他们也不敢太胆大妄为。”
“这位小兄弟,咱们在这里相遇真是有缘份啊。”华服青年色咪咪的笑着,伸长了脖子往喻大爷身后瞅,寻找玲珑的身影,“在下姓罗,生平最爱结交朋友了!小兄弟你快出来,哥哥亏待不了你!”
喻大爷听他说话不尊重,脸色铁青。喻敞和喻敄也生气,气愤的和他理论,“咱们素不相识,阁下太过份了!”那华服青年半分不恼,堆起一脸笑,“以前不认识,现在咱们互报姓名,不就认识了么?在下姓罗,是巩……”
“罗二傻子,你又在这儿不要脸了。”一声讥笑传了过来,声音很响亮。
常讷从小路上蹿出来,面带讽刺,连连冷笑。
华服青年变了脸色,转过头,迎着常讷挑衅的目光,恼羞成怒,“常讷,你他娘的才是傻子!”
常讷那个脾气哪能听他这般辱骂?怒吼一声,拿手中的扇子当作武器,冲罗二傻子扑了过去!
“凡打架斗殴者,一律取消考试资格。”路旁一名头戴儒巾、三十出头的男子,凉凉说道。
“常讷,你住手!”玲珑从喻大爷身后快步跑出来,拦在常讷面前,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常讷眼睛都红了,指着罗二傻子怒冲冲道:“这厮敢辱骂于我,你让我放过他?不光骂我,他还是个混蛋,吃喝嫖赌样样都干,专门调戏俊俏的小子!”
“谁要你放过他了?”玲珑不屑,“要打他你只会在大庭广众之中打么,不会找个没人地方收拾他?常讷,你今天是来考试的,不要因为当众打了这人渣,被取消了考试资格。”
常讷愣了愣。
玲珑叹了口气,“常讷,别说你打他了,这种人你就是杀了他我也不管。但是,不管打他还是杀他,你得悄没声息的做,做的不留痕迹,不能被人抓到把柄,懂不懂?”
被玲珑用恨铁不成钢的眼光看着,常讷蒙了。
这小丫头真爱说教,可是她教的和别人教的不一样,太不一样了。她说罗二傻子可以打,甚至可以杀,但是要做的人不知鬼不觉……
她不是书香门第出身么?太不正直了!
可是,她真的一点也不拘泥,不迂腐,和那帮诲人不倦的老夫子大不一样啊。
被常讷称做罗二傻子的华服青年余怒未息,带着十几个帮闲往上冲,要跟常讷算帐,“常讷,有胆子你别跑,跟老子决一死战!”
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默默站到了常讷身旁。
华服青年看到他,大吃一惊,脸上勉强挤出丝笑容,笑的比哭的更难看,“老,老爷子,您也来了?您老人家身子骨还硬朗?”说着话,膝盖就软了,跪下磕了几个头,“小子给您请安。”
他一跪下,那十几个帮闲也蒙了,赶紧跟着跪下,跟着他一起磕头。
明明刚才还是想殴斗的,一下子成了这个架势。
十几个人跪在山路上磕头,这个场面很奇怪,路人纷纷侧目。
老将军沉默片刻,缓缓开了口,“罗二郎,你挡着道路了,行人不得通过。”罗二郎忙道:“小子知错,这便起来,这便起来。”又磕了两个头,才战战兢兢的站起身,哈着腰,小心翼翼看着老将军的脸色,一脸谄媚之色。
“呸,方才还嚣张呢,见了我祖父便这样了!”常讷啐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