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文帝眉头一蹙问道:“痕儿昨夜可是伤风感冒了?”对于这个儿子,多年前,他本是喜爱的,谁知他的母妃却意图谋反,是以,他将痕儿流放至了北疆,前些年,北疆战乱,痕儿立了战功,他又将其招回京中,除开他母妃的事,其实这个孩子确实是一个不世之才。纵观他的所有皇子中,就属他最有君临天下的气势,可是,令他气恼的是,这孩子怎地会喜欢男人?还在府中养了无数男宠,这当真让他心中郁结。
痕儿回朝时日尚短,上朝时他也不爱说话,只是冷着一张脸环看着文武百官,并不发表任何意见,可今日,他却为何一直喷嚏不断?
水无痕眼角处还挂着一滴泪水,原以为昨夜打了一个晚上的喷嚏就该停歇了,今儿个一早起来也没有流泪打喷嚏,可谁知,一站到这金銮殿上,他就打个不停。即使在流放的岁月,他也没有如此狼狈过,那个女人真的很该死!
“孩儿昨夜确实伤了风。”水无痕抬首朝他父皇淡淡说道,对于这个父亲,他终究是没有太多感情的,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不认为他的父皇会给他父爱,他父皇之所以会问他,也是因为他的喷嚏声打断了他的话语而已。
惠文帝看着水无痕冷冷的表情,心下微微一沉,痕儿终究还是怨他的,他开口,似关切似无奈:“身子见了风就多休息一下,别累坏了身子。”
水无痕垂下眼眸淡淡说了一声:“嗯。”
早朝结束后,水无痕转身离开太极殿,当他行至廊下时又觉鼻子有些酥痒难耐。
“阿嚏——”他头一俯再次打了出来。
“五皇兄。”水无痕身后传来一阵俊朗的声音,他闻言停住了脚步,转身朝后望去,但见一身着紫色锦袍的男子朝他行来。
水无痕眼眸一挑,不想兄弟之中竟然还有人愿意跟他说话的。他白衣卓然立于廊下,似山巅巍巍而立的苍青翠柏,虽然此刻他的眼睛有些红肿,但是那挺拔的身躯自有一股说不出的王者气势。
“七皇弟,有事?”水无痕淡淡问道。
那紫衣男子乃是惠文帝第七子名唤水无澜,他长得阳光帅气,脸上永远挂着柔柔的笑意,他疾步而来站定后朝水无痕说道:“五皇兄,澜见你眼睛有些红润,身子当无大碍吧?”
水无痕凤眸一眯平声回道:“无碍,七皇弟找本王就为这事?”说话的语气中透着疏远之意。
水无澜并未因着他的疏远而减少脸上的笑容,他接着说道:“今年的马球比赛,想邀请五皇兄参加,不知五皇兄可否赏脸?”
水无痕敛眉想了想,遂回道:“好。”晨曦喜欢观赏马球,他近来受了伤,带他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
说罢水无痕转身翩然离开了。
水无澜看着水无痕渐渐远去的身影,唇边露出浅浅的笑容,他终于可以与他敬爱的五哥同场竞技了。
与此同时,相国府中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参见含香公主的吴芷静在听说要她参加马球比赛时不禁微微张大了嘴。
她微瞪眼眸问道:“什么?马球比赛?”
含香公主灵眸大眼朝吴芷静眨了眨,她笑着说道:“是啊,芷静你以前每年都参加的啊,而且这次你我之前也说好了,你不可临场退缩哦。”
吴芷静心下一片阴霾,她这个前身到底答应了多少事,到底招惹了多少是非,为何她到这里来后没有一天是消停的?昨夜刚刚中了毒,晚上痛到三更天方才睡着,刚刚睡了没几个时辰,这个公主又找上门来说什么马球比赛。原以为在古代女人多少会比较清闲,现在看来,这话还真有些不对。
“一定要参加么?”她昨晚中了毒,身子有些不利索,哪能参加什么马球比赛?一会儿还要去街上的医馆看看呢,虽然她知道解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她还是想试一试的。
含香公主红唇一张理所当然道:“那当然了,是我父皇主持的比赛啊,皇兄他们都要参加的,而且,京中的公子名媛也都会参加的,您要参赛一事我已经上报给父皇了。”
吴芷静的唇角几不可闻地抽搐了一下,她的皇兄都要参加,那就表明水无痕也要参加了?她现在可是真不想看见他。
思索片刻后,有些无奈的吴芷静只好说道:“好的,不过,我近来身子有些不舒坦,只能尽力而为了。”
含香公主笑着摇头道:“没事的,输赢倒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每一年啊,通过这个马球比赛可以成全几桩美事呢。芷静你莫不是忘了?”
“啊?”吴芷静微微张嘴有些错愕地看向含香,敢情这马球比赛实质上是一场相亲盛宴?这可真让她大开眼界了!惊诧过后,吴芷静莞尔一笑道:“当然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