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鸾歌将陈骞那副色欲熏心的可憎模样收于眼底,水眸眯了眯,忽而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咚”的一声闷响,唬了陈骞一大跳。醒过神来,忙收回定在素妍身上的那双色眼,看向上座的烈鸾歌,小心翼翼问道:“不知三小姐今儿找奴才过来,是有什么事?”
“先喝杯茶润润嗓子再说吧。”烈鸾歌嫣然一笑,吩咐玲珑道,“给他看茶。”
“是,小姐。”玲珑恭应一声,忙倒了一杯茶递到陈骞面前。
“呵呵,三小姐太客气了。”陈骞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杯,对上烈鸾歌面上那抹灿若娇花的嫣然浅笑,只觉得魂儿都要被她勾走了似的。
一边咧嘴呆笑,一边囫囵吞枣般的,将整杯茶一骨碌尽数喝了下去。那猴急的模样,差点没被茶水给呛到。
陈骞抹了把嘴角的水渍,笑眯眯问道:“三小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才一定会给您办好的。”
闻言,烈鸾歌神色陡然一凛,冷冷说道:“我若是想要你的命,那你会不会立刻就去撞墙?”
陈骞怔了下,呐呐问道:“三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下,腹部蓦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疼得他瞬间惨白了脸色。
“三小姐,你……你刚才给奴才喝了什么?”他双手捂着疼痛不已的腹部,颤抖着声音问道。
“放心吧,不是毒药。”烈鸾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面上神色更是比冰霜还要冷。“不过却比毒药还要让人难受,因为那茶水里被我加了些冷情绝欲散。”
“冷……冷情绝欲散?”陈骞打了个寒战,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又不知道它具体是个什么东西。
烈鸾歌见他一脸茫然不解的惶恐模样,冷笑道:“你大概不知道冷情绝欲散是什么东西吧,那我就好心给你解释一下。这冷情绝欲散说白了就是让男人不举的药,美色在前,却会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我这药的厉害之处倒不在此,而在于吃下它的人,一旦心有欲念,就会腹痛不止。要想不痛,就得清心寡欲,远离欲念和女色。”
听罢她的话,陈骞双腿一软,慌忙跪在地上,又惊又怕地哀求道:“三小姐饶命啊,奴才若是有什么得罪过您的地方,还请三小姐大人有大量,饶过奴才这一次,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当真再也不敢了么?”烈鸾歌冷嗤一声,看了眼满脸厌恶鄙夷之色的素妍,沉声说道,“陈骞,今儿我会这么做,并非你往日里得罪了我,而是你不该垂涎觊觎我身边的人!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素妍也是你能肖想的么?”
“别以为你娘是太太的陪房,又是内膳房的大管事,就有多大的体面,就能任你恣意妄为!我告诉你,这奴才再有体面,那也是主子给的,你别认不清自个儿的身份!”
“哼!这次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不过是让你三个月内不能妄动欲念而已!你日后最好老老实实给我记着,再敢打素妍的主意,或者是在外面乱嚼舌根,损了半点儿素妍的清誉和名节,那我决不轻饶!”
顿了顿,烈鸾歌面色放柔了些,可声音却愈发的冷冽犀利:“陈骞,你该知道我精通药理,医术不俗,即便是我给你用上什么毒药要了你的命,我也会做得人不知鬼不觉,不留下半点儿蛛丝马迹,让你死得悄无声息!”
“所以,你最好将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记在心里!若还敢贼心不死的话,那么,你这条贱命就不再是你的了!”
听完烈鸾歌的一番话,陈骞不止腿软,浑身都被吓软了。多日来一直听府里的下人在暗自议论这位三小姐有多厉害,不过一直没临到他头上,所以也没什么害怕的感觉。
可此刻事情临头,他才知道这三小姐的厉害可怕之处是百闻不如一见,也才真正体会到心胆俱寒是什么感觉。经此一事,这往后就是借他十个胆,他也再不敢来惹三小姐。
稳了稳被惊吓得不行的心神,陈骞暗吸着冷气,哆嗦着身子说道:“多谢三小姐大人大量,奴才一定谨记您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以后再也不敢得罪您,也不敢再对素妍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更不敢乱嚼舌根破坏素妍姑娘的清誉和名节,还请三小姐放心。”
话音落下,烈鸾歌还没开口,就听到司徒皓梵的声音自花厅门口传来:“你能如此识时务最好,否则的话,不但三小姐不会饶你,我也一样饶不得你!”
说这话时,他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面上不见一丝暖意。而那双素来温润如玉的迷人眼眸也变得深邃暗沉望不见底,仿似融入了浓浓的夜色,霎时便吞没了满天繁星的璀璨,只余下无边无际的冷寂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