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非打断侯夫人的话,字字铿锵,句句有力道:“母亲,我说过此生非鸾歌不娶的!这辈子除了鸾歌,我谁也不要!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也从不跟人开玩笑!母亲,你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重视过我的幸福!你什么都说是为了我好,可真的是这样么?母亲有没有想过,你所认为的好,到底是不是儿子想要的?!”
闻言,侯夫人怔怔然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她才再度开口,幽幽长叹道:“也罢,也罢,非儿,你这辈子若真是非司徒鸾歌不可的话,为娘就择个好日子上司徒府去为你提亲,还你后半生的快乐与幸福。”
“真的吗?”云墨非心底一阵惊喜与激动,脸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母亲,这一次你是真的答应成全儿子与鸾歌了么?那母亲挑起的误会怎么办?”
“那算什么误会,一挑明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侯夫人微蹙了下眉头,略有些不满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非儿,你之前那话可委实说得严重了些,为娘虽然对司徒鸾歌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但也句句属实,并非胡说八道。”
“还有,你母妃的那幅画像也不是为娘主动说出来的,是司徒鸾歌自己无意中发现的。当然了,为娘并没有告诉她那画中的女子是非儿的母妃。”
“为娘不过是跟司徒鸾歌说,非儿心里早已有了人,虽然那人已经离开了人世,但非儿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而且还会一辈子都记着她,一辈子将她放在心里。司徒鸾歌想当然地以为非儿一方面深深爱着这画中女子,另一方面又说喜欢她,如此的三心二意,用情不专,所以这误会和偏见便由此而生了。”
“母亲,你怎么能故意让鸾歌这么误会我?”云墨非俊脸阴沉沉的,母亲这么含糊不清又意味不明的几句话,根本就是在鸾歌面前败坏他的名声,也难怪鸾歌一夕之间会对他那般冷漠无情了。
如果他真的是这么一个用情不专的人,不用鸾歌来鄙视,连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非儿,你别这么激动生气,身子要紧。”侯夫人轻拍着云墨非的手背,慈爱而温柔地安慰着。“这个误会看起来挺严重,但只要一说清楚,就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的。非儿不用急,为娘明儿就去司徒府,亲自找司徒三小姐,跟她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
云墨非想了想,摇着头说道:“不用了母亲,儿子想自己去跟鸾歌解释。”
侯夫人双眉一蹙,面色有些不愉:“怎么,非儿是担心为娘又去在司徒三小姐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么?”
云墨非看了侯夫人一眼,微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他这副样子,很明显是默认了。谁让母亲有过言而无信的前科呢,他心里都留下阴影了。只要母亲单独找上鸾歌,他这心里就忍不住的惴惴不安,害怕母亲会再次失信。
所以,这个误会他一定要亲自去找鸾歌解释清楚。
“非儿,为娘这一次是真的对你妥协了。”侯夫人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真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都说儿子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这话诚不欺人啊。
她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如今却为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商贾庶女忤逆她至此,而她却无可奈何,只能妥协。
哎,罢了罢了,谁让她心疼非儿胜过一切呢。
叹了口气,侯夫人见鸡汤已经不烫了,便重新舀了一勺递到云墨非嘴边:“非儿,这事儿为娘不干涉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先把这碗鸡汤喝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你的身子补好。”
“母亲,儿子自己来。”云墨非接过汤碗和调羹,而后一勺一勺地喝着。
侯夫人伸手将宝贝儿子鬓间垂落下来的一缕发丝顺到耳后,满脸慈爱地看着他喝汤。
默了一会儿,似想到了什么,忙道:“对了非儿,你如果去跟司徒三小姐解释这个误会,那你的真实身世岂不是要在她面前曝光了?”
云墨非想也未想,抬起头来,暖暖一笑道:“母亲,从我意识到自己爱上鸾歌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打算要对鸾歌隐瞒我的任何事情。只要是鸾歌想知道的,我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闻言,侯夫人双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非儿的这两句话听起来平凡简单,她却能从中再一次体会到,非儿对那个司徒鸾歌的爱到底有多深。
也更清楚地意识到,如果她继续阻挠非儿与司徒鸾歌在一起,她很有可能就会从此失去非儿这个宝贝儿子。
“非儿,那去司徒府提亲一事你怎么打算?是让为娘帮你去,还是你自己去?”侯夫人换了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