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六十年(528)

通过各种途径受到了团队提醒(警告)的秦颂粉丝们只能把一腔怒火往别处喷,甚至有人因为这种“你居然为了别人来警告维护你的粉丝”为理由脱粉。

拽着七蛋和她一起看八卦后续的花小花总结道:“这样的粉丝,脱了才好,我对秦颂的印象还是蛮好的,去年红了之后也没有大规模的营销自己,感觉为人还是挺踏实的。”

兰月的这些演员都是踏实的人,在这一点上池迟是很有体验的,曹熙比秦颂更有野心,在面对“快钱”的诱惑的时候他还能把持住自己没让自己的作品质量下降,光这一点,就让池迟觉得合作起来很放心。

如果……嗯,他们在拍戏的时候不要这么喜欢围观就好了。

“我说,我就是拍一场和柴绍谈情说爱的戏,你们至于把片场都堵起来么?”

穿着一身银白色铠甲的池迟端坐在马上,秋风卷起黄叶,从她的发梢轻飘飘地略过,在这漫天金色中,她要和秦颂所饰演的柴绍“加深感情”。

但是旁边这些人,还拿着瓜子,还举着炒栗子,都等着看戏,这真是太过分了。

“我是来学习的!”封烁举了举自己手上的小本子,在他身后站着把他当做挡箭牌一样躲着的涂周周和蒋星儿,他们俩有志一同地缩了一下脖子,显然是怕身为他们老板的池迟会说他们。

又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说来学习不对吧?对于年轻人总是格外宽容的池迟看向了年龄更大的一群人。

“小池丫头,你别介意啊,老曹上次跟我们说他和你演《凤厨》的时候,那点感情戏真是让他受益颇多,你看,我们也就是来观摩一下,学习学习。”

傅明楼老师还翻山越岭自备了小马扎过来,一壶热茶,一包烤栗子,天气稍有点冷他穿的也厚实,颇有一点赏秋景的意思。

别人没有傅明楼这么舒坦,可是表情也都十分轻松,就好像他们一群人正在秋游一样。

傅老师时常和她互相观摩,这次人多似乎也不该怪他,池迟转头看向曹熙,眼神就不是那么友好。

明天就要杀青的曹先生很淡定地把嘴里的瓜子片吐在了自己手心:“我今天看看你的演技进步水平,明天和你演对手戏的时候我也能有准备啊。”

他的理由也是很冠冕堂皇的。

盯着自己的这个老搭档、老朋友足足看了两秒钟,池迟才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再说什么了。

最终,这场“秋野诉情”就在足足四排“大瓦数电灯泡”的的围观下开拍了。

打下了长安城,柴绍和李纤阿这对夫妻终于有机会能一诉相思之苦了,柴绍的身上穿着缀有皮毛装饰的暗朱色劲装,头戴金冠,而李纤阿依然是那副“李将军”的打扮,银甲在身,梳着男人的发式。

“又是一年长安秋……在战场上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此等景致了。”

喟叹一声过去几个月的起起落落,柴绍自己心中的生之愿、死之惧,都放进了那“以为”二字之中。

“柴家大郎在战场上纵横驰骋,还会记得区区秋色?”

李纤阿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目光流转,再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的夫君,她的明眸中仿佛有一泓清泉,清澈透亮、水意盈盈,只用这双眼睛,仿佛就能洗净了李纤阿身上兵戈征伐的煞气,让她再次变成了柴府中那个温情满满的新嫁娘。

但是,有些东西还是不一样的。

看着仿佛依然如故的李纤阿,柴绍的目光有一点游移。

他还记得那个晚上,在收到了来自晋阳的消息之后,柴绍打算带着李纤阿立刻返回晋阳,可是这样,家中的姬妾女眷就成了待宰羔羊,这其中也包括了柴绍手下家将们的妻子儿女。

“我们今日走了,明日,妇孺幼子皆成刀下亡魂,他日成败不谈,只要念及你我手中权柄富贵沾了他们的血,我必会一生难安。”

灯烛下,李纤阿放下了手中的书册如是说道。

这话刺到了柴绍心中的隐秘之处,几百年来天下纷争不休,多少能人异士为了自己的功名抛妻弃子,其中不乏一方霸主。他正是以这种话来安慰自己,让自己做出抛下妇孺的决定。

若真是如此离开,来日他可会心安?来日,他可能心安?

可是如果不走,来日李家晋阳起兵之事天下皆知,他们柴家夫妻必成杨氏的刀下亡魂。

“君且自去便可。”

李纤阿素手探向一旁,取来了一壶好酒和两个黑泥小盅。

柴绍看着她翻手倒酒,一举一动无不稳妥安然。

“我自去?你在此地又如何自处?”

柴绍看着酒液,并不曾如往常谈书论道那样取盅自饮,而是一脸惊异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若说不带别人的妻子自己不过是难以安眠,那么抛下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妻子还是李家女儿……柴绍的眼前浮现出了李世民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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