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巧也是最怕吵架这种事情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当初刘七巧就跟太后娘娘说了,慧雅县主还要有一个半月才到临盆的日子,太早住进来也不过就是浪费银子。可惜偏生她是个财大气粗的祖,人压根就不在乎这几个银子。
刘七巧只叹了一口气道:“行了,我过去瞧瞧吧。”
绿柳只跟在刘七巧的后面,凑到刘七巧的耳边道:“这两天来一回的闹,连外头几个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这皇家的事情,如今倒是闹得满城皆知的。”
刘七巧只摆了摆手道:“这也没办法,我算是瞧出来了,这慧雅县主大概也是因为婆媳不睦,所以才会一早儿的想办法给搬出来的。”
麒麟院里头,老王妃身边的妈妈手中,正捧着一件湿透了的衣袍。穆王爷站在一旁,冷补丁就打了一个喷嚏,老王妃的脸色变越发不好看了。
“我们穆王府,总共就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当年他父王战死的时候,他还没出世,可怜我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到这么大,什么事情都舍不得让他去做,你倒好,把他指使个像个下人,这么大冷的天,让他去水里捞鱼,你……你怎么那么狠的心啊!”老王妃说完,这眼泪便似不要钱的一样,哗啦啦的落下来。
慧雅县主显然是见惯了老王妃这样的做派,脸上连神色都没有变过,只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穆王爷,撇了撇嘴,低下头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腹中的胎儿。只见穆王爷开口道:“娘啊,慧雅没有让我下池子捞鱼,是我钓鱼不小心自己掉下去的,你怎么能怪她呢!”
老王妃打断穆王爷的话:“你这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不孝子,你还有理说,这宝育堂又不是没人照顾,这十几二十天的,你王府也不回,让我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王府,怎么活啊!”
“我前两天不是才回去过吗?这不慧雅就要临盆了,我当然要照顾着点,你瞧人家许夫人,那许公子不也陪在跟前吗?我们来的时候杜夫人都说了,要是有条件,尽量亲自陪同,只有我们才能给予产妇力量。”穆王爷这一席话说的老王妃一愣一愣的,只睁大眼珠子看着他道:“照你这么说,我生你的时候,你父王都已经去了,那我岂不是一尸两命,早就应该死了才好,如今想想,还真不如没生你这个儿子。”老王妃说完,又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刘七巧走到麒麟院门口,就听见里头哭天喊地的声音,幸好这儿离文曲院有些距离,不然的话,只怕许夫人又要来投诉这里环境不好,影响他相公温书复习了。
刘七巧叹了一口气,起身入内,命院里的小丫鬟进去通报。老王妃正哭在了兴致上,一时被人打断了,倒也没再继续哭下去,只对那小丫鬟道:“那杜夫人来的好,我现在就让她评评理,这女人生个孩子,用得着这么娇贵吗?我又不是没生过。”
刘七巧跟着小丫鬟进门,老王妃这时候已经擦干了眼泪,只端坐在主位上,刘七巧上前行过礼数,那边老王妃也微微点头,开门见山的问道:“杜夫人,我只问你一句,我媳妇慧雅,什么时候临盆?”
刘七巧见慧雅县主挺着一个大肚皮坐在一旁,完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抬起头瞟了一眼刘七巧,继续低着头关注她的大肚皮。刘七巧见了她这样子,也是几分无奈,更何况身为婆婆的老王妃,只怕早已经气的快上气不接下气了。
“从胎脉推测,慧雅县主到临盆,大约还要有二十来天的样子,不过这个时候原本就处在不稳定的时期,或早或晚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定数,预产期提前或者推后十几二十天,那也是常有的事情,老王妃不如先耐心的等一等,这七八个月都已经等下来了,更何况这最后的一个月了。”
刘七巧话才说完,那边穆王只连忙道:“还是杜夫人说的有道理,这生孩子哪里有个定……”
穆王的话还没说完,那边老王妃便怒气冲冲道:“你闭嘴,你生过孩子吗?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穆王闻言,气场一下子就蔫了,那边慧雅县主见了,倒是慢悠悠的开口道:“母亲你长说相公由着我,什么都听我的,可是母亲可知道,是谁培养出了这样的相公,相公说一句话,母亲便要训斥他,也不管不顾这里是否有外人,母亲当着外人的面尚且如此,以前儿媳没过门的时候,实在不敢想母亲是怎么教养相公的。相公好歹也是大雍的郡王,如今也是户部的堂官,母亲这样教训相公,让相公的脸面何存呢?”
慧雅县主一字一句的说完,抬起头看了老王妃一眼,一旁的穆王分明很赞同慧雅公主,但是迫于王妃的威势,也只能站在一旁不敢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