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右侧,冰冷的地上静静躺着一名男子,五官俊美无比,纵使一脸苍白如纸,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可逼视的尊贵气质。
“就这他?”白脸男子急急二前,身后两个小厮连忙跟上将凌司夜搀了起来,而凌司夜早已失去了意识,浑然不知一切。
“嗯,如何,上眼吧?”唐梦笑着问到,视线却不离凌司夜。
“不可多得!”白脸男子朝两小厮使了个眼色,两小厮便搀着凌司夜往馆内去了。
唐梦亦跟了进去,心里盘算把这家伙放着这里一夜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他这状况就只能养伤,她一会就入城让云容来赎人,约莫也就明早就能回了吧。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狠狠整他一把,这玩笑应该不算过分吧?
又是自顾自地地点头同意,加快了脚步,跟着两小厮和那白脸老板上了二楼。
“夫人,这公子是……”白脸老板看着榻上的凌司夜,心中欢喜,却也慎重着,这人看起来便知出身不凡,来路不明的人,再好,他可都不敢轻易收。
“唉……”唐梦才才叹了口气,挨着床沿坐了下,拉起凌司夜的手一脸不舍地拍了拍。
“夫人你倒是快说呀,这公子怎么会……”白脸老板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凌司夜脸上,急着想知道缘由。
“这行规你不懂吗?”唐梦抬头,挑眉问到。
白脸老板退了一步,显然,这是个行内人了。
“老板,这公子定是来路清白,本夫人不强不偷不吭不骗不蒙不拐,入这行的人,改名换姓、身世勿问,他既寻我给他找个门路,我定是要对他负起责任来的,我还有要事要忙,你赶紧估个价,中的话,咱就签个契成交了,你好赶紧给他寻个大夫来,若是不成,我就往下家出,听说皇城里绿坊出的价可高着呢!”唐梦说地头头是道,有条有理,很是专业。
“成,既然是行内人,咱就信了你,来个干脆的,五千两!”白脸老板干脆了起来。
唐梦挑眉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便要俯身去扶凌司夜。
“一万两!夫人这是最高价了,何况这公子这一身病痛,怕也得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你若是去了那绿坊,未必有这几个价!”白脸老板咬着牙,恨下了心。
“够爽快,成了!”唐梦缓缓放下了凌司夜,一脸镇定。
“我这就取来,劳烦夫人写张契约。”白脸老板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心中早已开始算计着这成本日后要如何收回了。
人都退了去,唐梦亦才松了口气,到了杯热水小心翼翼地喂凌司夜喝了几口,又替他掖了掖锦被。
见他这安静沉睡的模样,很难想象明日回东宫见了她会如何。
嗯,他重伤在身,又背着她走了那么长的路,该好好休息的,这奔波回宫的人应该是她的吧,所以这玩笑归玩笑,她还是有正当理由的。
第三次重重地点了点头,同意自己的正当理由,眯眼对着凌司夜笑了笑便是起身朝门外而去了……
天朝边陲,诀别镇。
夜深人静,漫天繁星,山风轻抚,寂静而清冷。
大街上空无一人,万重大山下的小镇子,太多的鬼魅传说,一入夜,整个镇子便鲜少有人敢出门,户户大门紧闭,朦胧的月光下,隐隐可见一个白衣男子牵着马,一步一步踏着青石板,朝尽头那木桥而去。
街道至于河畔,河上架着座木桥,栏杆上雕梁画栋,很是古朴,一见便知年代久远了。
过了木桥便是不再是青石板了,而是未曾开凿过的泥路,再前面便是入山的小径了。
马儿被留在了桥边,男子手中灯笼斜插在桥头,回头忘了幽深的来路一眼,唇畔浮起一丝浅笑,足尖轻点,缓缓凌空而起,骤然,只见白影掠过,人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怎么办?”
“追不上的。”
黑暗中,两名黑衣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少主去空山做什么?要不要禀告宗主?”
“可能就路过顺便去瞧瞧吧,少主不会冲动之人,闹不出事来的。”
“你说少主一身武功怎么学的,我看现在这世上是无人能奈何得了他了。”
“当年在奴宫里发生过什么谁都不知道,我看八成和奴宫里囚禁的那人有关系,玉邪落崖那晚,才不到一刻钟整个山谷都红了。”
“要不咱也跟着去空山看看。”
“走了走了,入了那地方怎么不毒死的都不知道,该回去向宗主复命了,他们也该到了。”
两人不再跟踪,急急转身离去。
而山林中,白影入游龙一般穿梭着,终于渐渐没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天色渐明之时,空山的东南山门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