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空山另一位当家的此时却是入了皇宫。
夜深人静,本就冷冷清清的深宫更是静谧而凄清。
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来,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凤仪宫中。
凤仪宫,名为仪皇后寝宫,大部分时候里,住的却都是天帧帝。
来者是个妇人,一袭玄色绸缎,身材保持地很好,面容仍是精致,只是鬓边的几缕白发显露出她的年纪。
不是别人,正是殷娘。
一路无阻,没有任何的侍卫把守,甚是是宫女,都不没有遇到。
二十多年了,整座宫殿一如既往,安安静静,灯火通明,这一切都显示着一个信息,天帧帝今夜在这里。
入了大厅,空无一人。
殷娘缓缓拉起面试,遮去了大半容颜,眸中轻轻冷冷,毫无一丝感情。
却是一步一步,朝内屋而去,似乎很熟悉这里一般。
内屋中。
摆设极为简单,案上焚香袅袅,琴台上的琴弦微微震颤着,无人抚琴,而琴音却是缓缓流淌而出。
榻上,天帧帝支着头,蹙着眉,闭着眼,似乎沉浸在什么中,丝毫都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
殷娘冷冷瞥了那把古琴一眼,双眸一沉,原本流畅的琴音却是突然抑扬顿挫了起来,不知抚琴着是谁,只知这抚琴之人,心乱了。
天帧帝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原本微蹙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琴音却随即又缓了下来,一如先前那般,如泣如诉,透着无限的哀伤。
殷娘眸中冷意越沉,骤然一拂袖。
只听,铮地一声。
琴弦断了。
“出去。”天帧帝淡淡道。
“你想对空山做什么?”殷娘终于开了口。
天帧帝这才起身来,鹰一般犀利的双眸直视殷娘,道:“放心,朕答应放过你的。”
若非那日大打出手,他根本就认不出她来,原来她是空山之人,难过当年能解了他身上剧毒。
“什么条件你才会放过空山?”殷娘一脸认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告诉我,空山掌门是谁。”天帧帝一脸闲适,似乎并不把这当大事一般,李公公尚为消息来报,这个真真是个神秘的教派。
“你回答我的问题。”殷娘厉声。
“没有什么条件,朕要定了!”天帧帝冷声,即便是不因为血狐,他亦是对这个毒门很有兴趣的。
“你非得如何为难我吗?”殷娘却是坐了下来,一脸无力。
“朕答应不杀你,便是还了你一命,如今两讫了,你走吧。”天帧帝淡淡说到。
“孩子呢?”殷娘骤然扬起头来,怒声问到,显然,情绪有些失控。
“子虚乌有之事,你认为朕会相信吗?”天帧帝冷声。
殷娘却是大笑了起来,看都不再看天帧帝一眼,转身扬笑而去。
孩子,她的孩子啊。
到底谁抢走了她的孩子。
二十多年了,他已经很大了吧。
跌跌撞撞出了凤仪宫,却是顿时迷惘,是不是该回空山去了呢?
为何要回去?凭什么要回去?
掌门都可以置身事外,常伴夫婿左右,凭什么她这个长老要回去独守空山?
这不是她的职责!
眸中原本的低落,顿时被狠绝取代,身影一掠,却是朝宫外而去了。
当然,是回到了唐府。
此时,府中上上下下皆在睡梦中。
身影缓缓在唐夫人屋外落了下来,眸中阴鸷掠过,放要动手,却被身后之人拦下了。
“师姐,夜了,有何要事吗?”唐夫人只着单衣,不是何时已经落在她身后了。
殷娘缓缓转过身来,冷笑道:“你再不回空山,我就杀了他!”
“你若怕,你为何不回去,我空山是什么地方,岂容天帧他说去就去,说走就走的!?”唐夫人怒声,拉着殷娘便往一旁长廊而去。
“我不管,你对他动情,你为他触犯门规,我就杀他!这是规矩!”殷娘显然毫不冷静。
“当年你答应我的,众长老作证,寻到血狐,梦儿为掌门,你就放过我们一家的,你要食言不成!”唐夫人亦是怒了,没有平日里的冷静。
“你寻到血狐了吗?你就知道同夫婿温存,你哪一日尽职寻过血狐了?”殷娘反问到。
“时候还未到,年底若寻不到血狐,我唐府甘愿任由你处置!”
“空山呢,你未免太过小看皇上了!”殷娘冷冷问到。
“师姐若是信不过我,为何不回去呢?师姐一人镇守,绰绰有余。”唐夫人冷笑。
“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在这繁华闹市中逍遥,我不过一个戒律堂长老却要镇守山门呢?”殷娘反问。
“那不就是了,师姐,把守之事交由三大长老去般,你若喜欢这闹市,多待几日亦是无妨,或许,还能遇到哪家的孩子呢?”唐夫人显然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