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后宫太妖娆(183)

靳长恭颔首,拉着他就要走,而花公公落在她的身后,寒冽的风雨拂过他白皙的脸颊,面无表情,双眸似荒丘上墓碑死一般寂静。

“陛下……您真打算不要奴才了?”

脚步一顿,就像被花公公身上蹿长,蔓延的绿莹莹的藤蔓紧紧缠住脚裸,想再踏前一步,都举步维艰。

“将现场处理一下,那些工人也派人保护住,寡人跟公冶有事相谈,办妥后你——你就先回宫去吧。”

靳长恭咬着牙,不顾心头沉掂巅的重负,踩着重步,头都没有回,疾步离去。

“他”既然回来了,花公公跟她,或许已经回不去原来了,她第一次清晰地明白一件事情,他在她心目中,竟已经这么重要了,重到她想轻易舍弃他,都必须先将她的心剜一个血洞,将属于他的部分连同自己的血肉,一同丢弃才行。

这一次,花公公没有说话,也没有挽留,他看着靳长恭的背影,轻轻阖上疲惫的双眸,似哭似笑地呢喃了一句。

“您,什么都不愿意听我解释,就放弃我了,难道你不懂……其实——我早就已经选择了你吗?”

这一句话,没有人听到,这这么受伤地飘落在茫茫风声之中。

靳长恭与公冶一同回到马车上,就四脚平摊,躺在车内设置的卧榻上,闭目不语。浑身湿透的状态也不想理会,任它滴着水,寒意渗人。

公冶收起伞,这时止兰撩起车帘,疑惑地瞧了里面一眼,公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立即噤声悄然退下。

“长恭,喝一杯热茶暖暖,时下已是初冬,淋了雨不处理,会得风寒的。”公冶没有问她到底怎么了,只是彻了一壶热茶,放在她的桌边。

靳长恭掀眸,睨着他,他目光清澄,似不曾沾染上世上任何俗世般,唇边的那抹浅笑,也是清绝雅丽,不带一丝杂质的干净。

“你怎么会来京都?”她懒懒起身,端起茶杯,轻呵一口气,那雾意的热气扑在她的脸颊上,带给她阴郁的心情一丝暖意。

公冶亲自从马车的暗柜内,取出一套灰衣,想必是他的换洗衣服,放在靳长恭身边。

“来办点事情,听说你去回过武夷山找过我,正想顺道去宫中拜访。先换身衣服吧,以勉着凉。”他最后一句说完,侧身转向窗边。

靳长恭闻言勉强地勾了勾唇角,扯开发冠,任那一地海藻般湿垂的长发,逶迤一地,她脱了外面的单衣,身影愈发纤细精巧,胸前没有多少起伏,眉眼清峻,却因为雨水的冲刷,多了几分苍白柔弱的病态色,那一双邪意凛然的双眸细细一挑,配着如今的半裸半褪的状态,足以有着令人血脉喷张的妖媚之态。

她最终还是保留着一件单衣在身上,拿起公冶干爽的衣服正欲换上,却感觉车帘前有异动,她眸目一利,双臂一张,便从背后抱住了公冶,掩住胸前,脸颊贴在他煨烫的背上。

而公冶只感觉背上一凉,一具柔软而馨香便贴上他,那笔直垂落的发丝,落在他的指尖,令他一阵心思浮动,眸光虚闪。

“少主,前面来了一批靳国禁卫军——”止兰一打开布幕,声音嘎然而止。

看着一向“生人勿进”自家的少主,被一个“陌生人”这般亲密地抱着,他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禁卫军?”那个“陌生人”疑惑地问道。

止兰这才惊醒,发现这个所谓“陌生人”原来就是靳帝,他看了一地的湿衣,才恍然她刚才在换衣被他打扰了。

不过,想他一个男子,披头散发,一身单薄的亵衣,纤细若无骨之态,抱着他们那圣人一般禁欲的少主,也难怪他一时之间,脑子没有转过来。

乍一看,此刻的靳帝真的很像,很像……一名女子,骨骼比男子纤细,雌雄莫辨。

公冶被靳长恭这般亲密地抱着,略感不自在地扭动一下身子,转身拿起衣服披在他身上,一抬眸,却看见她怔神地模样。

此刻的靳长恭,模样尤其稚美,平时看她一副老大的模样,天大地大都不及她大,却不想她亦不过才十六岁,长眉略为税利,但是眉下的眼睛却水映梨花,明明该是楚楚动人,但有时候偏偏被她一身邪魅的气质扭曲成一种非笔墨能形容的海棠春魅的邪意。

精细无暇的五官,鬓云欲度香腮雪,春半桃花瓣的双唇,飘逸在白皙额头的长发,柔发了平日的戾气,将那巴掌大小的脸,衬得更加美绝弦丽。

原来,她也可以像现在这样,安静而无害吗?

公冶眸光微闪,不由得将她此刻的模样细细地描摹了一遍,忆起止兰,便侧过身子挡下她的脸,道:“你说靳宫的禁卫军,将我们的马车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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