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之看着在他面前笑得张狂的兰斯，觉得额角突突直跳，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血液在血管里高速流动的声音。

那一瞬间他的身体是不受他控制的，他就像是旁观者一样，却又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他以血红色第一视角，看着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往兰斯头上敲去，随后又从椅子旁边的矮柜里掏出带着倒钩的鞭子，狠厉地在兰斯身上抽打着。

等到苏锦之终于能够平静下来时，兰斯身上几乎没有了一块好肉，他坐在碎瓷片中央，茶水和他头上的血液一起流了下来，可是他却没有一点生气意思，甚至眼睛还微微眯了起来，让人觉得他此刻是舒服的，乐在其中，并十分享受。

想必这样虐打在兰斯看来，比他和女人做爱时得到的快感还要强烈。

苏锦之站在原地喘了一会，揉了揉跳疼的额角，有些踉跄地朝外走去，却被守在门口的士兵拦住。

“滚开——！”

士兵就像是听不到一样，巍然不动，兰斯餍足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让陛下去吧。”

兰斯的命令比他这个皇帝还要有威慑力，他话音一出，士兵就往旁边一靠，将道路让了出来。

苏锦之没再去管兰斯，闭了闭眼睛缓解头晕目眩地感觉，便迈腿朝姜黎山的房间跑去。伸出手掌在感应区匆匆扫描过后，苏锦之不等机械门完全打开就冲了进去，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后直接跑到他的身边，拉住他的胳膊道：“姜黎山，不管兰斯和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是吗？”姜黎山熟悉的声音传来，可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嘴巴却没有张开过一下。

苏锦之愣了愣，沉默地转过身体。

姜黎山站在他的身后，手上拿着两杯咖啡，灰色的眸子里是一片令人心惊的平静。

苏锦之有些讷讷：“姜黎山……”

姜黎山不再看他，端着咖啡走到沙发旁，递给那个男人一杯，又把另外一杯递给苏锦之：“这是我的副将，马克。”

他话音一落，之前被苏锦之认错的那个男人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苏锦之笑了笑：“很高兴见到您，路易陛下。”

马克坐着时，他的身形几乎和姜黎山一模一样，站起来后苏锦之才发现他其实比姜黎山矮了一点点，但只是一点点，这种差距在坐着时是无法被分辨出来的，他的眼睛也是灰色的。苏锦之刚刚进来时太过着急，头脑也有些发晕，所以才会把他和姜黎山认错，只是马克现在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和姜黎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便不会再让人分辨不出他们两人。

“你好，马克……”苏锦之有些艰难地扯了扯唇角，憋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

姜黎山看着马克那张和他来说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的脸微微皱眉，又盯着苏锦之看了一会，半晌后才对马克道：“你先回去吧，马克。”

“是，元帅。”马克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姜黎山鞠躬后转身离开。

“姜黎山……”

马克走后，房间里很静，苏锦之看了眼垂着眼帘喝咖啡的姜黎山，小声地喊了他一声。

“我一直好奇，莱斯莉公主长得那样美丽，陛下为什么不愿意娶她。”姜黎山的手顿住，随后他放下咖啡杯，看着苏锦之淡淡道，“陛下能够为我解惑吗？”

“……在我眼里，她和其他女人没有什么区别。”

男人闻言眸色更冷：“那我在陛下眼里，是不是也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不，你是特别的！”苏锦之赶紧解释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只喜欢你一个。”

“可你连我和马克都分不清楚！”姜黎山的声音也拔高了一些，“你还让我不要相信兰斯的话！”

姜黎山对兰斯的话本来是将信将疑的，又或者他自己本身就不愿意去相信兰斯的话，只是少年刚刚进门时的举动，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姜黎山怒不可遏，可他看着少年被他吼了后有些红的眼眶，心里的火焰顿时就熄了一半，他看着少年身上还沾着些血迹的衣服，又想到马克刚刚和他说的，兰斯又被少年揍了一顿的事，握紧了拳又松开，最后将声音努力放软，缓缓道：“路易陛下，你不要骗我，你能够和我保证，你昨天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实的吗？”

“是真的！”苏锦之连连点头，“我没有骗你。”

姜黎山道：“好，我相信你。”

兰斯为什么和他说那些话并不难猜，兰斯只是担心少年利用他，和他夺取帝国的王权而已，可是兰斯却不知道，他完全不介意少年利用他夺取王权，甚至为了保护少年，他也不介意做个卑鄙的人，帮助帝国找出谁是潜藏在诺亚空间站里的反抗军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