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极权皇后(1292)

这样的场面之下,殷湛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可是他对这人的叫嚣却是置若罔闻。

帐篷里本就剑拔弩张的二十几个北蒙士兵乱刀就要砍下去,外面突然有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连绵着响起,并且好像就发生在这附近。

帐篷里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先听到叫人心里痛快痛快的裂帛之音。

偌大的帐篷生生的被人挥刀从外面削塌了一小半,毡布和支架稀里哗啦的落了一片下来。

盛怒之下的北蒙人大统领被身后突然灌进来的冷风冻得一个激灵,还不及转身,就有人款步从那帐篷的破洞处走了进来。

“你说谁是废物?”少年的声音寒凉冷澈,尾音一扬,微微上挑,带了十足十高傲的挑衅。

同时,她手中分量很重的长刀反手一横,已然稳稳的压在了那高大汉子的颈边。

一身暗色的皮甲上染了血,她的面上也带许多细小的伤痕,脏得看不出原来的肤色,但是眸光雪亮凌厉,微微一瞥,便就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少年的身量高挑,却过分纤瘦了些,哪怕是穿着厚厚的软甲,腰线的位置看上去也是有弧度起伏的。

她手持钢刀暗暗施力,不着痕迹,但是众目睽睽之下那气势凌人的北蒙军首领就像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软了腿,一屁股又坐回了席间。

她也跟着大马金刀的往那里一坐,大概是一路长途跋涉又经过一场血战真是饥肠辘辘,她却居然毫不讲究,顺手拿过桌上一只偌大的青铜杯就将里面辛辣的酒水灌了下去。

大批的北蒙军士兵从帐篷正前方的毡门涌了进来,愤怒嘶吼。

她冷眸俾睨,横臂一扫。

酒杯斜飞而出,迫得人群纷纷闪避。

血光激射,手中钢刀猝不及防的一出一撤,她的脸孔和战衣又被血水糊了半边。

殷红刺目的血色中,他一身战甲光鲜尊贵,她一身血衣,却是少有的狼狈。

杀伐决断,眉眼凌厉,举手投足间都是俾睨洒脱的英气。

也许就是在那个瞬间,他便突如其来的对她一见倾心,并且这种感觉,一经发觉,便就成了再也戒不掉的执念。

从那以后,便认定了,在这世上,他爱的女子,就只会是那一种样子。

从那以后,世上所有的红颜绝色在他眼中都不过枯骨画皮,再也没有哪一个女子是鲜明且带有色彩的。

别人以容貌倾城,她用独属于她的一道狂傲的眼神倾覆了整个天下,倾覆了独属于他的整个天地。

两个人,隔着偌大的帐篷各自相视一笑。

然后他拔剑,她挥刀,默契的开始了反击和屠戮。

因为主帅突然暴毙,北蒙人群龙无首,又先乱了军心,这一场仗无疑是开战以来最振奋人心也收获最大的一次。

一起出生入死了多少回,在这方面他们总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两个人带着从后方袭营之后剩下的三千多人从敌军内部冲杀,他们并肩作战,一起奋力的杀出重围。

从午夜一直到黎明。

当北蒙军终于不堪打击,带着仅剩的六万人匆忙撤退的时候才是这一整晚她笑得最意气风发的一次。

“仗打完了,回去我们好好聊聊?”她浅笑绵延的挑眉看他。

那时候,她的整张脸上都是血污,几乎连五官都分辨不清了。

冷夜的火把之下,他扣紧她的手腕。

她有些激烈的脉搏隔着掌心传来,他第一次听到了自己为她而起的狂烈的心跳声。

“决定了吗?不怕吗?”他这样问她,抬手扯出战甲下面白色衣袍的袖子去擦她脸上的污渍。

她仰头看他,目光坚定的摇头,“有什么好怕的?天下棋局,最狼狈,不过满盘皆输的一场漫天豪赌……”

那时候她说过的话,她当时是说……

宋楚兮的思绪,飘飞得很远,正回忆的入神,就感觉到他包裹着她手指的手掌突然加重了力道,将她的手更加牢靠的握紧了一些。

她的思绪被打断,又在盖头下想要侧目去看他,可是没能看到他的脸,也无从洞悉他此时面上的表情。

这祭台前面的九十九级台阶真的很长,而她的裙摆又太长太繁琐了,宋楚兮本来就不习惯,这时候便收回了散乱的思绪,只专心的盯着脚下的台阶,隔着他一步一步的往高处走。

她身旁,殷湛的面色还是一如往常般清俊寡淡,但是时而不觉扬起又时而紧绷抿紧的唇角却于暗中昭示了他今时今日非同一般的心情。

这一刻,他也在回忆。

只是相较于宋楚兮记忆里的模糊,他脑海中呈现的影像却是历历在目,每一点细微之处都很真实清晰,甚至于有一些感觉,到了现在想起来的时候还会身临其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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