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改走这条路一般人绝想不到,而且走了这半日都风平浪静,就说明问题不是出在她这里的。
“怎么回事?”秦菁目光一沉,转身掀开窗帘往外看了眼。
“有人要狗急跳墙了,我要借你的送嫁队伍避一避!”楚奕冷笑一声,不动声色的压下她的手,“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五天前,我正在赶来祈宁的路上,武烈侯在他的府邸遇刺了!”
“什么?”秦菁一惊,“怎么我这边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
“城内封锁了消息,你又在路上,不知道也正常!但是事情有点麻烦,武烈侯的命虽然是保住了,可至今昏迷不醒。”楚奕道,脸上神色不觉凝重三分,“这两天祈宁城里乱糟糟的,随我一同前来接你的几位大员闹腾的尤为厉害,上蹿下跳的嚷着要抓刺客。武烈侯这一倒下,整个军中群龙无首,几个副将意见不合,再由这些京官一搅和,军营和城里两方面都鸡飞狗跳。”
武烈侯叶阳安是西楚在祈宁的守军将领,是祈宁城内最高级别的将领。
他在这个时候遇刺,绝不简单。
只要他出事,军中必定大乱。
再加上祈宁这里并不是西楚的本土,他们的军队入驻才不到三年,当初大秦方面也有不少的百姓故土难离,留在了城中。
也就是说,整个祈宁城里人蛇混杂,一旦群龙无首,闹到多过分都顺理成章。
而现在,还那么巧,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就在楚奕过来的路上——
明摆着,是针对楚奕!
却不知道那幕后主使,要走哪条路线来出手。
“那刺客呢?没抓住?”秦菁抿抿唇,忖度着开口。
“武烈侯对此早有防范,那刺客刺杀成功以后,也被当场灭了口,没给他指证任何人的机会。虽然是这样,那些老顽固还是坚持说这样周密谨慎的刺杀计划,不可能是一人所为,那刺客肯定还有同党藏在城中。”楚奕道,语带嘲讽,“就算是有同党,现在也过去整整五天了,要逃要走要灭口的必定是早就处理的干干净净,还等他们去抓?他们把城里上上下下搜罗一遍他们还不满意,然后就有人上奏,说是城中不稳,要我传信大秦方面,把你的送嫁队伍暂时留在宛城几日,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接你们入城。我把折子压了,没让他们遂愿。”
“这样说来,却是有人打定了主意不想让我们这门亲事顺利结成了?”秦菁玩味着牵了牵嘴角,却知道,既然有人要借此发难,就绝对不会只是搅和他们这次的联姻这么简单。
她顿了顿,心里更是明了三分,眸光一转,冷冽道:“又是你那位姨母的手笔?”
“除了她还能有谁?”楚奕反问,语气倒是无喜无悲,并不十分在意的模样,“你行宫闹刺客的事我听说了,十有八九也是她,这一次祈宁的事说是针对我,实则也是在报复武烈侯,自从楚风死后,武烈侯府跟她,明面上不说,实际上却已经断了来往了。这一次的刺客来势凶猛,绝对不只是为了嫁祸谁才做的一场戏,也是存心想要他的命的。”
武烈侯叶阳安,从辈分上讲,也是楚奕的外公。
秦菁不太清楚当初叶阳敏和整个叶阳家之间的宿怨,但只从楚奕对他的称呼上看,他却像是并不十分待见这门亲戚。
他不说,秦菁也不提,只是把整个事件串联一遍,心里开始慢慢的有些发冷。
“那现在城中的情况怎么样了?”秦菁道,“刺客的事,他们当场没能拿住把柄,肯定马上还有别的动作。”
“当初你从祈宁城一经退出,西楚的守军也撤了大半,只留下十万守城。”楚奕道,说着却是莞尔一笑,“十万人,对于控制一座祈宁城来说,足够了。”
“这就难怪!”秦菁侧目看他一眼,也跟着牵动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你这次来,带了多少人?”
“我是来迎亲的,又不是来打仗!”楚奕抿抿唇,仰头靠在车厢上悠然一叹,“三千御林军护卫而已。”
三千御林军,用以抵挡祈宁城内十万乱军?
果不其然,武烈侯遇刺只是个幌子,背后那人真正要做的应该是趁乱调动军队起事。
到时候山高皇帝远,上奏的折子上完全可以说是祈宁城中内乱,楚奕是为了平乱而被乱民所杀!
这个叶阳皇后,当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秦菁想了想,“你应当是昨晚连夜出城的吧?他们已经有动作了?”
“嗯,就在昨晚!”楚奕点头,“武烈侯遇刺的消息传到我那,我就在路上做了点小动作,耽误了两天时间,让那群京官先行一步过来自由发挥。昨天上午我才带人进的城,并且以督查捉拿刺客为由,一直由重兵护卫着等在大街上,没给他们下黑手的机会。晚上祈宁府衙设接风宴迎我,我便直接乔装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