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之间并不急切,只是个商量的意思?
老皇帝的目光阴森森的盯着他,自然是越看不越不顺眼。
纪浩禹却半点也不自觉,仍是笑的一脸桃花风生水起,直气的老皇帝胸口发胀想翻白眼。
如果说纪浩桀和纪浩渊都惹了嫌疑不能沾染此事,那么纪浩禹——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吩咐他去办事。
更何况——
这个人,他不能交到任何人手上。
几个人争抢的厉害,皇帝又十分的犹豫,眼见着场面焦灼,宋灏便知道自己添这最后一把火的时候到了。
他从容站起身来,径自走到大殿当中,对着皇帝遥遥的拱手施了一礼,淡笑道,“陛下,按理说这是你大兴国中的家务事,臣是个外人不方便谏言,可是既然这幕后之人曾有嫁祸本王的嫌疑,本王倒是不能袖手旁观了。良妃娘娘怀有龙种不宜见到血光,您让娘娘回避就是了,这里为了公允起见,还是应当当众公开重刑审讯此人,本王相信——酷刑之下,没有撬不开的嘴巴!”
萧以薇的心里一阵焦急,这会儿是当真后悔,不该牵扯上明乐的人了。
她本来是想一箭双雕,结果没想到却是因为这个而给自己惹了麻烦。
如果不是明乐的丫头被牵扯在内,这里就不会有宋灏开口置喙的余地,可是现在,他口口声声要为自己王府的人讨公道,老皇帝想要拒绝都不行。
区区一个人犯,瞬间就成了抢手的香饽饽的。
接个人你争我夺,互不相让。
老皇帝已经被逼迫到了死角,这个时候他若是还拦着不让审,那暗示的就太明显了。
心里权衡再三,他便只能点头,“吩咐人,准备刑具!”
“皇上!”萧以薇一急,用力抓着他的手。
“良妃娘娘,不回禀吗?”纪浩禹眨眨眼,笑的一脸关切。
老皇帝安抚性的拍了拍萧以薇的手,道:“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朕会处理!”
萧以薇忐忑不安,这个时候她是决计不肯走的,可是眼下的情况又容不得她继续滞留,犹豫再三还是屈膝行礼:“是!”
荷露上前小心的扶了她的手。
萧以薇款步走下台阶。
纪浩桀的眼中闪过明显不安的情绪,突然扭头揪过那周桐的领口,恶狠狠道,“你还不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难道非要等到被动刑了才肯说吗?”
明乐看着他这一幕的举动,险些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太子和萧以薇之间的互动真是太出人意料,来来回回好几次,纪浩桀就好像是把萧以薇当做了他自己的保护色一样,之前几次三番暗示萧以薇替他说话,这会儿见到萧以薇要走,就更像是个害怕失去庇护的孩子,顿时就慌了手脚,又走了一步蠢到极致的臭棋。
他这么神来一笔,萧以薇自然马上就借故止了步子。
纪浩禹微微含笑的同时连着翻了好几个白眼——
他的这位大哥,以前只觉得他不聪明,却没想到其实是蠢的有够可以的。
“你这是做什么?”老皇帝怒不可遏的直拍桌子,怒骂道,“你是不是真就心虚到这个地步,朕已经说了要审了,你还要动手,你到底是在怕什么?”
纪浩桀如遭雷击,猛地一惊,慌忙送开那周桐,回头看着皇帝冰冷的面孔,突然就慌乱无措起来,结结巴巴道:“父——父皇,我——”
老皇帝冷哼一声,对周桐道:“你是真要叫朕对你动刑吗?你若是现在想改主意还来得及,回头等他们把刑具搬上来,就什么都晚了!”
老皇帝的目光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周桐看在眼里,像是痛心疾首一般又看了纪浩桀一眼。
纪浩桀的心头一震,刚要觉得不妙,却是已经晚了,就听那周桐大声说道,“殿下,属下为您办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今天本来已经做好独自承担一切的准备了,可是却没有想到殿下竟然这般无情无义,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送属下去死!”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鬼话?我何时叫你做了什么,我又何时叫你去死?”纪浩桀一下子跳起来,嘴角肌肉抽搐不止,不可思议的指着周桐。
周桐看着他,比之前面前皇帝时候的姿态更加无所畏惧,字字情绪道,“奴才没有完成殿下的嘱托,没能顺利利用金箭搬到骁骑营的军队是奴才的错,可是奴才也已经尽力而为,殿下您但凡是还有一丁点的宽仁之心,就不该这样的一再逼迫。怪只怪奴才瞎了眼,跟了您这样薄情寡义的主子,今时今日,既然殿下这样不念主仆之谊,也就别怪属下无义了。”
纪浩桀的嘴巴张的老大,几次想要开口打断他的话,但是他的语气很快铿锵有力,完全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