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已经提前得了消息,这会儿的反应便有了几分冷淡,只是冷冷的看着这殿中情形没有说话。
气氛冷场,萧以薇微微一怔,就又继续道,“皇上,臣妾的孩子是被人害了,请您替臣妾做主啊!”
老皇帝起初过来,的确是带着几分怒气要处置此事,可是这会看着这殿中狼藉一片的场面,却是连带着萧以薇都一并恨上了。
他的目光冰冷,只就冷哼了一声,道:“还不把这里处理干净了?”
“是,皇上!”张相应了,赶紧招呼了人进来把殿中血迹也一并清理了。
老皇帝坐在了榻上,萧以薇爬过去抱住他的靴子,哭的肝肠寸断,“皇上,臣妾的这个孩子得来不易,好不容易怀到了今天,眼见着再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产了,却就这样罔遭了毒手,皇上您要替我们的孩子做主啊!”
老皇帝和纪浩渊先行,而明乐和纪浩禹两人则是迟到一步,进门的时候刚好见到张相带人把半死不活的荷露等人往外抬。
“可惜了!”明乐见了,不用想也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对于萧以薇迁怒奴仆一事却是给了这么一个出人意料的评价。
纪浩禹却是立刻就明白了她话中深意,轻笑一声道,“这个女人本来也没什么远见,会在这个时候破罐破摔也没什么意外的。”
老皇帝当初之所以会盛宠萧以薇,看上的也不过就是她那点儿温柔小意的女儿姿态,如今她却闹了这么一出出来,虽说是事出有因,但却是生生的掐了老皇帝心里对她的最后的那一点念想了。
明乐摇头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就和纪浩禹举步走了进去。
彼时萧以薇正跪在老皇帝脚边指着旁边的那名宫女道,“皇上,就是这个奴才和人里应外合在奴婢的安胎药里动了手脚,请皇上为臣妾主持公道。”
老皇帝的目光顺势扫过去,那宫女惶恐的连忙垂下眼睛。
萧以薇这里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些板子虽然还没打到她的身上来,她的嘴唇却已然是咬出血来了。
“良妃所言,可是属实?”老皇帝冷声问道。
“奴婢——奴婢——”那宫女的身子一抖,整个儿匍匐下去,可是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
“皇上跟前,你还不从实招来?难道还想瞒天过海吗?”萧以薇怒道,说着就擦了把眼泪,取过桌上的一张银票和一个小瓷瓶呈到老皇帝面前,愤恨道,“皇上,这就是这贱婢那里搜出来的,有她谋害臣妾时候用的药,还有五百两银票。这银票的票号臣妾已经叫人去查过了,原是属于挂在肃王府一个姓薛的管事名下的,请皇上传召黎贵妃前来对质,这件事定然是与她有关。”
她并没有直接指认纪浩渊,是因为知道在如今的这个情形之下纪浩渊不会蠢到会对她下手,可是黎贵妃那个女人就不一样了。
当然了,如果扯出了黎贵妃的话,纪浩渊也连带着不可能逃了关系去。
老皇帝手里捏着那张银票看了一眼,然后便直接抬头朝纪浩渊看去。
纪浩渊的心口猛地一缩,连忙一抖袍角跪下,正色道,“父皇,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儿臣相信母妃不会坐下这样的事情。不过既然良妃娘娘有所怀疑的话,还请父皇传召母妃过来,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了,也省的一家人之间闹了隔阂。”
有了这样的证据摆在面前,他如今哪怕是想给黎贵妃撇清了关系也不能,说的多了反而是此地无银,叫老皇帝更加怀疑。
“张相!”老皇帝把那银票随手搁回桌上,扭头对张相使了个眼色。
张相会意,连忙领命去了交泰殿。
萧以薇一直扯着老皇帝的袍角哭哭啼啼的抱着委屈,殿中的其他人则都是沉默以对一声不吭。
纪浩禹和明乐的确是只是抱了看戏的心态在旁观,可纪浩渊虽然面上竭力维持镇定,心里却不太平,几乎可以说是心乱如麻。
如果只是黎贵妃本身的话,他并不相信黎贵妃会在这个时候多此一举的做了这件事,可是有着之前对明乐的怀疑,他心里就没谱了。
毕竟——
黎贵妃并不是个真能沉住气的,如果是易明乐那女人动了手脚煽动了她,这也不无可能。
这样想来,他心里就越发的焦躁起来,甚至于更加后悔上一次没有不顾一切直接除掉她,哪怕是拿了老皇帝的命做代价都好,至少不至于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
此时的交泰殿内,黎贵妃得了萧以薇小产的消息便是喜上眉梢,满面得色的优雅品茶。
“这个贱人,还想着在本宫的面前跳脱玩手段,她也配么?”黎贵妃道,唇角扬起一抹笑,十分的惬意自在,“现在没了肚子里的那个指望,本宫倒要看看她还能如何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