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63)

叶迎之的火锅料都是自己专门拿牛骨所熬制,配的辣椒花椒也是川渝地区所产特意运到A市的,吃起来鲜香麻辣,回味无穷。配以鲜嫩的牛羊肉鲜虾鱼片毛肚百叶鹌鹑蛋及各色新鲜蔬菜包括粉条火腿等小食,每种都只有一小份,看着很精致,却是样样不缺。迟筵吃起来几乎停不下嘴。

秋日凉爽,正是吃火锅的好时候。叶迎之又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镇得恰到好处的啤酒,给自己和迟筵分别倒上一杯。冰凉凉的啤酒入肚更添快意。

迟筵吃得欢快,连聊带吃,最近遇到的这些妖魔鬼怪连带那满心的忧惧都暂时被抛到了一边,不知不觉就和叶迎之吃到了晚上十点。

他帮着叶迎之收拾了餐桌,先进浴室去洗了澡,然后用洗衣机把两人沾满了火锅味和啤酒味的衣服洗了晾好,才去收拾自己拿过来的那一大包衣物。

他现在虽然一直睡在叶迎之房间里,但是自己带过来的衣服还都挂在原来那间客房的衣柜里。

那衣柜样式也比较老式,是棕木色的,双开门,有一人多高,看上去质地很好,非常厚重。

迟筵对这间房间还有些心有余悸,进门后首先把顶灯打开,然后提着自己的背包放到床上,走到衣柜前拉开左面半扇柜门准备把衣服挂进去。

衣柜里站着一个血红色的东西,血肉模糊的一团,勉强能看出是个人形。

迟筵“砰”地一声反射性关上柜门,直接向门外跑去,径直推开隔壁卧室门循着水声冲进了浴室里。

他记得自己过来前叶迎之刚进卧室去洗澡。

叶迎之果然还在,他全身湿漉漉的,黑色短发紧紧贴在脸上,流水从莲蓬头中奔泻而下洒满他的全身,在浴室灯照耀下水珠都反射着金色的光泽。

迟筵却顾不得这许多,闯进浴室后竟直接撞进了叶迎之怀里。

温度适中的热水浇到他的身上,把他的上衣全部淋湿了,水的温度勉强唤回他两份理智。

叶迎之单手扶住他的腰稳住他的身形,又关上淋浴喷头,低下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又看到那种东西了,这次的没有皮……就在隔壁衣柜里,我一打开衣柜就看见了……”迟筵结结巴巴地说着,牙齿还打着寒战,从心底涌上来的寒意激得他全身发寒。

叶迎之没说话,索性把他全身湿透的衣服都脱了扔到旁边台子上,将他拉到莲蓬头下重新打开水流开关,调高水温让他接受着热水的冲刷。自己在旁边看着,只依然用左手单手扶着他避免摔倒,嘴里轻声安抚道:“没事,你在这里再冲个热水澡,缓和一下,洗洗晦气,我过去看看。”

迟筵下意识反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别,我和你一起过去。”

迟筵没带衣服进来,叶迎之就直接从自己衣柜里拿出两套干净睡衣,一套自己穿上,一套扔给迟筵。迟筵身量没他高,上衣垂到臀部,裤子还得挽起来一些。

叶迎之领着他走到隔壁,自己走到衣柜前打开看了看,对站在门口向里看不敢进来的迟筵道:“阿筵,什么都没有,别怕。”

迟筵想起方才那一幕又忍不住一哆嗦,迟疑道:“是、是吗……”

叶迎之“嗯”了一声:“没事,别怕。这柜子也上了年头,我明天早晨就找人把它收走再换新的就是了,别害怕。我把里面你的衣服先拿出来挂到我房间衣柜里吧?”

迟筵走过去拿起自己放在床上的背包,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沉甸甸的棕木色老衣柜,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把这个包拿走就行了,里面有换洗的衣服。那里面的衣服不要了。”

就算叶迎之帮他拿出来了他也不敢再留着那些衣服,不过里面衣服本来也不多,只有他之前带的一套换洗衣物和几件内衣裤。

迟筵抱着自己的包又跟着叶迎之回到他的卧室,他暗暗发誓自己再也不要进那间客房了。叶迎之腾出了半个衣柜给他,让他挂衣服。卧室对面还有一间衣帽间,卧室两个衣柜里收的都是这一季常穿的衣服,因而倒不至于挤不下。

迟筵一件一件往叶迎之的衣柜里挂衣服,看着两人的衣服并排挂在一起倒也没觉得不对劲。叶迎之靠坐在床上看他忙碌,膝头上放着一本书,眉眼弯弯,迟筵回头的时候就低头看书,似乎是看书看得入神惬意的模样。

迟筵出于好奇特意凑过来看了看那本书的书名,发现是罗尔斯的《正义论》,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哲学系的高材生,看这种书都能看得喜笑颜开如此开心。

随即迟筵发现了一个极其窘迫难堪的问题。

他之前带过来的换洗的内衣比较多,所以这次就主要带了外衣裤过来,并没有再额外带内衣。他之前穿的那件已经湿透了,被叶迎之扒下来后扔在浴室里,还没有洗;而剩下的都放在隔壁客房那个闹鬼的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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