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恶妇(162)

东子往嘴里塞了口肉,安抚道:“她就是那么说说,我那两个表哥一个成了亲,另一个也定下了。”

虽然他这么说,程家兴在这种事情上就是小气鬼,他认真惦记了何家老姑两天,待出了年,真正安了心要买方子的打听过来,他才结束了游手好闲的状态,跟人谈起买卖来。

想谈合作或者说买方子的加起来有四家,程家兴比对过后排开了两家镇上的糖铺,在余下两家里头进行了斟酌比对,吃了好几回的茶,最后决定把方子卖给铺面遍布全省各府县的王家商号,他们家铺子不光卖糖,也卖糕饼点心蜜饯果子这些,打的招牌叫香饴坊。

在价钱上,两边磋商了几轮,程家兴明说年前他随便卖卖也挣了几百两。

王家那头是由二少爷亲自过来谈的,也指出两个点,一则这个不逢年不过节不办喜事的话不会有多好卖;二则一开始能卖新鲜,时间长点就不新鲜了,价钱会跌下去不少。

“全省那么多人家,哪个月没有成亲以及做寿的?东家不买西家也会买。我过个年在挨着两个镇上就捞回来几百两的数,你们直接推向各府县,随随便便都能大赚一笔。”

字糖买卖是这样,要是自家做背出去卖,那不逢年不过节不好拉客。摆去铺子里就不一样,家里办酒的去买蜜饯果子的时候顺便就买了,哪怕平时不如逢年过节卖得好,也还是有得赚。

“我们那个做得还比较粗糙,你买去改良一下,能翻出好些花样。这么看来我们不光是卖你一个方子,也卖给你一个思路。”

到底是大商户家的少爷,他伸手比了五根指头,说给程家兴年前买卖十倍的数,五千两。

“我是有心想结个善缘,这价码还是低了,得添点。”

谈买卖就是这么回事,他给的一口价往往不是心里的底线,价钱开出来都是可以商量的。两个人jīng又扯了半天,二少爷发觉程家兴这人不好糊弄,问他要多少,让别往高了喊,就说个诚意价。

“诚意价啊,你给翻一番,要十个指头。”

王家二少爷差点把茶叶水喷了,他勉qiáng咽下去之后拿手帕擦了擦嘴,说要价高了:“我们也要承担一些风险,这价钱我给不了,不打马虎眼,最多八个指头。”

程家兴把茶碗一放:“就八千,妥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任谁来打听都别告诉他具体的价码。”

“那你也得把方子守好,既然卖给我了,你家就不要再做。”

程家兴说:“你来找我之前就该打听过,总是信得过才来谈生意。哪怕以后方子泄露出去,也绝对不会是从我这里,那方子在我这头只两人知道,我跟我媳妇儿软硬不吃口风紧着。”

王家二少爷知道程家兴重承诺,听说他以前做其他买卖的时候,因挣了钱,家里人都觉得带朋友亏,非要他中间把人踹掉他都没同意,答应要带,哪怕自己亏一点也带人做完了那笔买卖,是个讲好条件中间不会变卦的人。也因为这点,王家商号才敢找他。

程家兴都没把人带去家里,而是在谈好之后跟媳妇儿进镇,在镇上教了手艺。

不光是香饴坊的大师傅,王家二少爷在旁边看着,看何娇杏做过一回就发现真就是个思路问题,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后这做起来确实不难,哪怕开始拼不好字,多练练总能出来。

又要佩服这乡下妇人,外面厨子都想不到的让她做出来了。

何娇杏从程家兴那里听说了,听说撬下八千两的巨款,她不吝啬给香饴坊的大师傅提供了个思路,说用糖条能拼出吉祥如意字样就能拼出其他花样,在这上面动动心思,做出来的东西中看一些,哪怕还是那个味儿,人家也愿意买你的而不是其他家普普通通的糖块儿。

何娇杏在跟香饴坊的大师傅对话,王家二少爷从碗碟里取了一块来边吃边问程家兴:“令夫人真是乡野妇人?”

“她要不是能嫁给我?”

这么说倒也没错。王家二少爷还道可惜,说这真是让出身耽误了,看她这见地要是能生在富裕一些的人家没准能闯出不小的名堂。

做买卖的就知道,很多东西要还原到本质上都简单的很,一旦别人说穿,你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这么来的,可要是没人讲解你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他们还是行内人,看着都没把东西仿出来,足以想见第一个做出来的脑袋瓜有多聪明。

何娇杏到底是个女人家,还是成了亲的,王家二少也不好逮着她猛夸,把这般评价放在心里,想着再看看,他家以后没准还会有动作。

真亏他没说出来,不然何娇杏那老脸要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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