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啊，”杜舒的经纪人李留白拍了拍杜舒的肩膀，欲言又止地看着杜舒，半晌才低低道，“要不然这事，就这么算了？”

杜舒抬头看她，那目光极冷，李留白的声音在这种目光之下慢慢变低消音，她别过了脸，有点不大敢看杜舒此时的表情。

“就这么算了？”杜舒勾唇冷笑，目光凌冽如刀，“你跟我说就这么算了？如果遭受这一切的是你，你也就这么算了？嗯？你跟我说，你让我怎么算了？”

杜舒猛地站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在李留白身上。

李留白张了张嘴，有些狼狈地转过身去，半晌，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舒舒，公司来过电话了，他们的意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毕竟……”李留白还想要说点什么，她听到杜舒那剧烈的喘息声，突然就不敢说了，她把那些权衡利弊统统咽了下去，劝道，“……这个圈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就是别的圈子，别的工作，遇到一些事情也只能咬咬牙忍下去了，你想想违约金，你想想你的事业，舒舒，你已经不小了，不再是任性冲动的年龄了。”

杜舒闭上了眼睛，手指无声地抚上了自己的太阳穴，用力地揉着。

或许是后背感受不到那种逼人又锐利的视线，李留白竟然一下子放松了很多，她以为杜舒动摇了，便更加用力地劝了起来。

“你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有多么不容易我们都知道，舒舒，我是陪你一起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我还能害你吗？”

“你付出了那么多，才勉强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你现在想更近一步不容易，实力机遇人脉关系等等都缺一不可，但是你想要退一步，那简直是太容易了，你就像一块肥肉，挂在风口浪尖，周围无数豺狼虎豹眼红你的位置呢，她们拼了命地都想要把你这块肥肉叼下来换她们上去，娱乐圈就这么大点地方，金字塔顶端就这么几个，但是有多少人对这个圈子虎视眈眈？有多少人不顾一切想要往上爬？”

“太多了，舒舒，太多了，我们流了多少泪洒了多少汗付出了多少才好不容易走到这个位置的？你忍心不要这个位置？你舍得退下去吗？”

“你知道你退下去以后会遭遇什么吗？舒舒，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要是这么一步退下去，可就再也不可能上来了。”

说着，李留白转过了身，看到杜舒闭着眼睛站在那里，她心里倏地一软，忍不住走向前拉住杜舒的胳膊，低低劝道：“你刚刚也发过火了，把朱少那么骂了一顿，这不是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方式，你现在跟我走，去跟朱少道个歉，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好不好？”

“好不好？你竟然还问我好不好？”杜舒睁开了眼睛，冷笑着摇了摇头，近乎不敢置信地看着李留白，“你知道让我去给他道歉意味着什么吗？”

“你这根本就是把我往他的床上送！”

“李留白！”杜舒厉声叫了起来，“你说你为我着想为我好，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

这是杜舒第一次这么严厉地叫着李留白的全名，李留白心里陡然有几分酸涩，她闭上了眼睛，“我也不想这样啊，舒舒，可是你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你难道想被公司雪藏吗？”

“那就雪藏！”杜舒豁出一切一般叫道。

“可是我不能！”李留白猛地叫了出来。

杜舒看着李留白，李留白也在看着她，杜舒的眼眸中的愕然渐渐被失望所替代，李留白心里一痛，她闭上了眼睛，轻声哀求道：“舒舒，我这几年就带了你这么一个，你就算为我想想……”

“你走，”杜舒冷冷道。

“舒舒，你再好好想想，你想想你多么努力才爬到这个位置，你忍心失去吗？你愿意从一线沦为十三线吗？这都是公司一句话的事情，你现在当红又怎么样？多少大红大紫红遍大江南北的影帝影后被封杀也不过是上面一句话的事情，你……”

“我让你走，你没有听到吗？！”杜舒冷冷地打断李留白，李留白看了看她的神色，最后咬了咬下唇，妥协道，“行，我走，你别太倔，再好好想想，明天这个时候给我答复啊。”

听着李留白离开的脚步声，杜舒睁开了眼睛，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怅然几分痛苦，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半晌苦笑一声，

……可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她虽然不曾期待过李留白完完全全站在她的角度上思考问题，却从来没有想过，李留白会这么……一点情意也不顾了，

出道以来，她的经纪人就是李留白，李留白一直专心带她一个，她们一直都是工作伙伴、朋友、亲人的关系，每天相处时间比正儿八经的亲人都要多，互相鼓励搀扶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到今天，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