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凤影锋芒(242)

说到此处,紫韫纾突止不言,斜倚在龙榻上身体微微恻动一下,虚起的凤眸袅升了莫名的怜悯,也不知是怜溯阳太女,还是怜皇家悲事。嗯?溯阳太女?眉心紧蹙垂下眼帘,抿闭的薄唇愈发凛冽,颖乾女帝不是小皇女吗?小皇女之名为溯瑛,而大皇女之名方为溯阳。难道?凝眸看着紫韫纾,沉缓问道,“真正的溯阳是不是早就不在世上?“

复为清明而深邃的凤眸对我淡淡一挑,亦是感慨亦是无奈道:“嗯,溯阳太女便是在十二岁生辰当日再也没能回宫。”

目光出神的投望紫韫纾身后拢着的金帷,帷幔绣着的是繁复而交错的银线绣纹,丝丝交错,条条牵连,同如帝王家的错综复杂关系,乍眼看着无不相干,可走得越深才发现所有的事情不过是一个线头而牵引出。过于想得出神,直到紫韫纾连唤我几声才醒目过来。

“是不是认为很复杂?”敛身而起的紫韫纾手指在我眼前挥晃几下,削薄的唇噙了丝淡漠的浅笑,有点冽,有点锐,“溯阳太女那日随同禁卫出了宫,竟与同样出街玩耍的母皇偶然碰上。说来也是巧,两人没有当面商议,却在同一时间内摆脱随行的人,随后再次回到相遇的地点。当夜,回宫的是溯瑛,死在秋烟湖里的是溯阳太女。”

“中间出了什么事情?为何溯阳太女死在秋烟湖?溯瑛回宫冒充太女难道就没人发现吗?还有,溯瑛怎得知溯阳便是太女?杀死溯阳的动机是什么?”目不转睛的看着紫韫纾,想在她眸内寻找到某些痕迹,某些估计与溯瑛相似的痕迹。

“呵呵,我不是母皇,你也不是溯阳,所以,潋夜不必拿莫须有的眼神看着我。”紫韫纾低头沉沉笑起,目光轻滞,端着案上的茶盏长身而起缓步走到雕镂窗前,推手敞开镂窗,凝望窗外一弯新月,轻缈的声音似是捉摸不定,“母皇从来都是有野心的人,六岁那年无意从带着她的老嬷嬷嘴里得知自己是一个皇女后,就无时不刻都在想着自己有一天能被宫里的人接回去。”

“日复一日,母皇一直等到十岁还是未能盼到回宫之日,反而心中障孽日积月累。后来某日听到启泽先帝与怀德凤后在秘道里的对话,母皇脑里便开始谋划起。用母皇原话来说,可称为天助于她,本是想自己偷偷溜回宫来个换人计划,谁知溯阳太女却自行出了宫。

“事情虽是出乎意外,对母皇来说要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两人避开耳目一路来到秋烟湖,母皇起先未想过谋害溯阳太女,最后高高在上的太女几句冷嘲热讽的话让母皇瞬间起了杀心。做为暗影而训练的母亲武功自然要比溯阳太女高些许,几招下来,溯阳太女就一败涂地,随之也就死在了秋烟湖里。”

“太女坠湖后,母亲虽是成功,年纪毕竟是小,且是第一次杀的人还是嫡亲姐姐,心终归不得平静安宁。也正因如此,待急匆匆寻过来的禁卫见到忐忑不安衣裳破褴的母亲时,都以为是受了外面欺负。中间几个胆大的侍卫怕遭受惩罚故又重买套衣裳给母亲。几番折腾下来,母亲回宫后竟真如启泽先帝与怀德凤后所说[容貌声音,亦难分辨。]装病三月,母皇就彻底成为溯阳太女。

自窗棂外穿入的晚风把殿内几盏烛火吹摇明暗,金碧辉煌的大殿里也有许些幽暗莫测,一泓如练月光倾满殿内一角,宁寂的大殿蓦然多了几分深寒。是心中的深寒……是为颖乾女帝残忍的疯狂而感到心寒……

端在手中的玉色茶盏早已凉透,玉的清凉延着手心丝丝向心脏方向拢来,漫不经心瞟了紫韫纾一眼,“说了半天不过是讲溯阳与溯瑛之间的事情,可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可大着呢。”对我微笑一下,紫韫纾深抿了口凉透的香茗,“宫里上下伺候我母皇的宫侍竟无一人识破,偏偏泾姨娘一眼就看了出来。”

“什么?”略有惊讶提高了嗓音,“怎会这样?当时五岁的母亲是如何看出来?”

“我开始听母皇说起时也是惊讶,也许小孩是因心窍还未被世俗堵塞吧,在母皇自认为无人能分出真假时,泾姨娘却在某个午后悄悄对母皇说了三个字,当时惊得母皇差点再起杀机。”

挑眉而问:“哪三个字?”真是个聪明的母亲,才五岁就知道怎样保身,帝王家里的小孩果真个个不简单,小小年纪都会左思右忖,把那什么子丑寅卯攥在手心里算盘打得溜溜响。

说到最后,紫韫纾反倒是轻松了许多,不慌不忙将盏里的茶饮完,才淡淡笑道:“还有哪三个字,不就是问道[你是谁]。”

原来如此,颖乾女帝自知道母亲破穿她秘密就对母亲起了杀心,而母亲既是在赌女帝最后一丝亲情,也同时在赌自己性命无忧。难怪乎母亲从未参与朝堂之事,封了个安淳定王就悠悠坐起了闲散王爷。如果不是到最后娶了爹爹生了我,估计母亲真是得过且过。也正因为有了我,颖乾女帝深怕此秘密母亲会告之于我,即是一而再,再而三想除我于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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