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川怔坐在床上，一旁的路西法也收紧了身体悄悄退出我的视线。

“星川，你很自私。”我放落平板，淡淡地看着他，“既然你那么自私，为什么还要在死前去把哈瑞变回来？自私的人是不会去承认自己的错误，去弥补自己的错误的。他们只会一再解释，掩盖自己的自私，把责任全部推在别人身上，即使到死，也见不得别人的好。既然你如此自私，不该当作不记得哈瑞的事，让他永远做一只水鬼，和我水岸两隔，让我们无法团聚吗？你应该知道，你把哈瑞变回来，我们就会在一起，这和你的自私太过违背了。”

久久的，星川那边变得沉默。

我看向他：“我现在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不想解释一下你这违背本性的行为吗？”

“哼……”他轻笑了一声，带着一丝自嘲，“是啊，我很自私，我不想跟任何人分享自己喜爱的人，所以我那次以救哈瑞之名，把他变成了水鬼……咳咳……”他轻咳两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认为他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把他变成水鬼，他已经死了。所以，我不打算在近期把他变回来，谁让他挑衅我的权威，违抗我的命令，更拥有了你的爱……咳咳咳……”他激动地再次咳嗽起来，这一次，是咳了很久。

路西法偷偷伸手，给星川抚拍后背。

星川缓了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你失去他会很痛苦，但是，我会在你身边，会好好爱你，我本想过段日子再把他变回来，然后威逼利诱让他离开你，结果……呵……我失去了对事态的控制，我没想到你会暴走……”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我自以为可以控制所有人的命运，呵，我太自负了，自负到藐视了命运，结果，反而被命运一次又一次玩弄，还连累了哈瑞……”星川沙哑的声音越来越低落，自嘲而笑，“我是不是很蠢……”

“是。”我直接说，“你不仅蠢，而且还蠢到居然以为能掌控别人的命运！命运不玩弄你才是人生中最大的运气！”

“呵……”轻纱的后面，传来了星川的苦笑，这声苦笑似是历经沧桑后的释然一笑。

☆、第四十八章 大练兵

“所以老怪物把你扔下了银月城，让你自生自灭？”我惊讶于现在自己的心平气和，我和他宛如经历了一世纠缠后，在另一世再遇，彼此洗尽铅华，心静如水，一切纠葛已是前尘往事，烟消云散。

“是……他吸了我的能力与生命力，将我丢下银月城……咳咳……”他轻轻咳了咳，再次抬脸看向我，“那时我还有一点能力，我想在死前把哈瑞变回来，这是我为你和哈瑞……唯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垂下脸变得沉默，把哈瑞变回来，成了他的遗愿。

“你坠落银月城……失去了踪迹……他们都说你死了，老怪物也以为你死了……但我不相信，我相信你还活着，你就在下面某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我失去了你，我不想你再因为我而失去哈瑞，你需要他，他也一定能找到你……我相信哈瑞能找到你……可是没想到……咳咳咳……”他又咳嗽起来，咳得很急。

“哈瑞找到了我。”我在他咳嗽时说了起来，他的咳嗽渐渐停止，透过纱帘看着我，我转脸看向窗外空中的明月，“你去找他时，他已经离开了那片湖，因为他来找我了，如果他不是来找我，他就能……变回来了……”

哈瑞终究是因为我而变成水鬼的，因为星川爱我，嫉妒哈瑞，所以把他变成了水鬼。又因为哈瑞的戒指对我有反应，所以哈瑞来找我，结果错过了变回去的时机。

这当中，只要有一步走得不同，今天的结局也会不同。

当时星川害了哈瑞，曾把哈瑞的戒指带回来给我，以证实哈瑞之死。

结果，我在屠城之后，又把戒指送回了水里。

哈瑞只要没有那个戒指，他就不知道我离开了银月城，他也就不会离开那片湖来找我。

“星川，你知道吗？我本来在我自己的世界活得好好的……”

“你的……世界？”星川带着惊讶的沙哑的话音打断了我的话。

但我继续兀自说着：“我唯一的烦恼就是学校里的考试，小考，大考，周考，中考，语文，数学，英语，化学，物理，生物，地理，还有什么自然科学，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考那么多，我的志愿是做一名特警，不能跟老爸白学这么多年的本领……”老爸教会我那么多东西，平时几乎没有可用的时候，“我也喜欢枪，我觉得枪很酷，等我考进高中，征兵的时候，我就去参军。可是忽然有一天，我被拽到了这个世界，遇到了你和赫雷，你们都像天上的星辰一样闪耀，让我倾心，可是最后……你们一样地自私，不尊重我的感情，让我失望，让我为你们烦恼和痛心，星川……”我转回脸看他在纱帘后震惊的目光，“时间回不去了，我们无法无法改变开始，但是，我们或许可以决定自己的结局，哈瑞原谅你了，以后，我们真的能不能好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