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你看我竟然嫁了这么样一个人,不但把我熬得补汤给下人吃,大白日里就跟丫鬟们在屋里头厮混。”乔氏尖叫道,手一扬就把手边的茶碗挥到地上。
陈妈妈让春桃过去把门关住,才扭过身来安抚乔氏。
“我的好夫人,你可千万小声点。这里不同我们家,可千万别让人听了去,惹得少爷厌烦。”
乔氏气红了脸,忍不住流起泪来。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颜色不好也不是我的错。嫌我颜色不好,当初干嘛去我家提亲。进门以后,新婚之夜就跟我闹,闹的满府皆知,把我的脸面硬是扔在地上踩了又踩……”
没人愿意自己夫君嫌弃自己长得不好,乔氏也一样。可是长相本来就是天生的,哪里是能人为控制。乔氏除了气气自己气气四少爷,也没有其他办法。
乔氏是吏部尚书家的嫡女,从小父母宠爱,家里的下人也是捧着过的。长这么大唯一受挫的就是这门亲事,嫁过来丈夫不待见,下人更是瞧不起她。
一想到成亲以来过的日子,乔氏就是满腹的心酸,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陈妈妈走过去,一边给乔氏擦着眼泪,一边安慰她。
“我的好小姐,千万别哭,一哭眼睛又该肿了……”
陈妈妈是乔氏的奶妈,又是陪嫁嬷嬷,两人的情分自是不同寻常。陈妈妈几乎把乔氏当成自己的女儿来心疼,见自家小姐伤心成这样,心里也是非常难受。别说乔氏没法了,连她也没法,总不能压着少爷来小姐房里不让他亲近身边的丫鬟们吧,更何况这事也有她们自己的不对。
提起这就说远了。
乔氏新婚即被夫君嫌弃,四少爷连房都没洞,直接搬去了书房。乔氏忍着气,回门那天回家诉苦,家里人这才把其中缘由告诉她。
原来为了成这门亲事,乔氏的父母在女儿画像做了伪,其中还找了人说项,锦阳候夫人一时不查没有提出相看,又因乔氏父母甚少带她出门,所以外面根本没有关于乔氏样貌体态的流言传出也无从考究。
其实认真来说,乔氏长得不丑,小圆脸单凤眼,就是身材圆润了些,然后生了个短粗脖子,显得整个人壮实。只因阮思义自小喜爱美好事物,身边的丫鬟个个都貌美如花,又怎堪忍受自己娶了个蠢笨如猪的正妻回来。
掀了盖头,阮思义就大失所望厌恶非常要转身离开,乔氏大惊失色去拽他,两人才闹了起来,结果闹了个满府皆知。
女儿不受女婿待见,乔氏父母也很恼火,可是毕竟自家有错在先,便劝着乔氏回去好好把女婿哄好。
男人嘛,时间长了就好了。把男人哄好,到时候怀胎生个儿子,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男人喜欢美色,就给他纳两个颜色好的妾,反正也越不过正妻去。这京中大户人家,哪家正妻不是如此,娶妻娶贤纳妾纳色,日子还不是得过。
乔氏知道爹娘说的对,也是为她好。她心里也清楚既然成了亲,就算被夫君厌恶她也只能认命,其间的伤心难过自是不提。
回来后,她也想小意奉承下夫君,只是碍于脸面,一直泼不下来面子。直到听到外面有风声说婆婆要给夫君房中添人,她才奶娘的再三劝慰下,才想着去向夫君小意示好。
示好的就是那碗补汤,谁知道她的一片痴心却被人赏给下三滥的丫鬟。本来就觉得恼怒伤心,这又来了一出‘少爷与丫鬟在书房里头厮混’。
乔氏坐在那里哭得伤心欲绝,陈妈妈怎么劝都安抚不下来,口不择言只得骂那几个丫鬟给小姐出气。
“那些个不要脸的贱蹄子,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就这么缺男人?”
听到陈妈妈咒骂的话,乔氏哭得更加伤心了。
可不是吗?
锦绣院里就夫君这么一个男人,夫君又不愿意亲近她,可不是丫鬟们都前扑后涌的扑上去了吗?
陈妈妈眼见自己说错了话,又是打脸又是安抚的,好半天才把乔氏安抚的不再流泪。
乔氏坐在那里沉思好半响,才愤恨的开口:“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了!他不待见我,现在这院子里更是没一个人把我放在眼里。”
陈妈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小姐刚嫁过来在府里没有根基,四少爷也不愿歇在正房这里。这院子里的哪个丫鬟婆子不笑呀,小姐是不常出门不知道,陈妈妈却是心里清楚的,却又不敢当小姐面提。
“那些个小贱蹄子,居然敢大白日里和相公他在书房里厮混,典型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我不治治她们,她们就不知道上面还有我这个少夫人。”
陈妈妈眼见乔氏铁了心要杀鸡儆猴,倒也没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