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摆有多架由顶至下的多宝阁,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珍奇摆件儿,右侧是个花厅,用孔雀绿翡翠珠链相隔,上次景王妃摆宴就是设在那处,屋中的一角放了一只半人高的鎏金凤鸟衔环熏炉,一股淡淡的香气在堂屋里弥漫开来。
富贵人家历来喜爱熏香,男女老少都爱,小花倒也不是很惊奇。包括她那屋里,丁香也会用些清淡的香。
又坐了一会儿,景王妃仍然没有出来的动静。
小花慢慢放下心来,看来景王妃是准备晾着她们了。此番甚好,她也不用费脑筋怎么应付。
坐到差不多快午时的时候,景王妃那里仍然没话。玉娇耐不住性子朝堂中的一名宫人问道:“王妃今儿个怎么了?到这个点都没见出来。”
那宫人态度恭敬的福福身,道:“奴婢只是一个侍候茶水的宫人,并不清楚王妃娘娘的情况。”
“那你不会去问问?把人都晾在这里,这都快中午了。”后面这两句,玉娇是咕哝的说的,但已经非常清楚的表现出自己的不耐之意。
玉容并没有阻止玉娇这样说,别说玉娇了,连她都觉得今日有些诡异的异常。
“是、是。”那个宫人福福身,便走了开去。
过了一会儿,李嬷嬷走了出来。
“王妃派老奴来传话,各位可以请回了。”
以往景王妃晾人还会有个借口,今日可好,连个借口都没了,简直霸气侧漏极了。
玉娇忍了又忍,没有说话,站起来就往外走去。从她的姿体语言可以清晰的看出,她心中有多么的不忿。
余下三人都没有说话,而是鱼贯出了去。
从头至尾乔侧妃都没有和小花说过一句话哪怕是对上一个眼神儿,前阵子的姐姐妹妹因昨晚的事情土崩瓦解,仿若从没有发生过。
两人都保持着表面的平静,而心底倒是如何想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待乔侧妃几人走后,李嬷嬷便让屋里服侍的宫人都下去了。
她去阖上门,才叫春香和夏香出来。
“快去收拾了,都小心些。”说完,李嬷嬷就里屋去了。
用帕子捂着鼻子的春香和夏香,去了墙角的鎏金凤鸟衔环熏炉那处,两人合力把熏炉盖子打开,把里头的香熄了。
之后把香灰弄了出来,夏香拿去处理,春香则是去了窗子处,把冰裂纹槛窗支了起来,并把门打了开。
做完这一切后,夏香面露忧色的走到春香身边。
“春香姐姐,这样做肯定会闹大的。”
当着景王妃面,夏香不敢露出分毫质疑,在春香面前,夏香却是再也沉稳不住的白了脸。
“王妃她疯了……”声音仿佛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从那日殿下来长春院走后,景王妃就疯了,直到昨晚儿听说了乔侧妃从西院铩羽而归后,疯得更加厉害。
春香捂住了夏香的嘴,“快别胡说!”
夏香不自觉流了一脸的眼泪,吓得浑身发抖。
春香一边拍着她肩,一边喃喃,“没事儿的,咱们王妃是圣上亲封的景王妃,又是皇后的侄女,不会有事的。”
“可……”
王妃是会没事,但她们呢?
这句话夏香不敢说出口,她只能用袖子胡乱在脸上擦了擦,露出一抹强自镇定的笑。
“别想多了,王妃铁了心要做,咱们谁都阻止不了,咱们只能尽力兜着些。王妃那里还等着侍候呢,快进去吧,别耽误了。”
夏香又抹了抹脸,才和春香一起步入了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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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扫处每隔几日就会派人来各处清扫积雪,西院这边也是必来的。
整个西院只有东厢有人住,丁香每日会派人把东厢门口这片到出院门的这条道上清扫干净,其他处则是顾不上了,这自然由洒扫处负责。
巧莲出了璟泰殿又回到了洒扫处,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也算是求仁得仁。
当然在巧莲看来,她是被亏待了,同样都是被调了出来,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摊上了一个轻身的差事,唯独她落魄的很。
而对于明白一些事情的福顺来看,这个清净的地方非常适合巧莲这个小宫人,他福爷爷一向善于用人。
与当初的喜儿一样,巧莲也被福顺的狠戾手段吓得不轻。到了洒扫处以后,消沉了很久。
也不得不消沉,洒扫处的差事因着是冬日天气的关系差事更加繁重了,清扫积雪是每日必干的活计。沉重的差事让人很忙碌,也就没有功夫想些别的其他事。
随着时间的过去,整个景王府都流传着西院这位夫人的事迹。
据说这位夫人当初也是洒扫小宫人的出身,后来因为规矩好调到了璟泰殿,一朝得了殿下的眼飞上枝头当了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