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哭了好几声,都没人理她。她嘴里呜呜啦啦又说了几句,才掉头继续去找球。
球球终于拿到手里了,依依欣慰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乐不可支的玩起来。
门外传来一阵请安声,景王走了进来。
“依依哭了?”
景王在廊下就听见女儿哭了,站在窗外看里面,就看到小花儿欺负女儿,小小个人儿到处爬着找球。
“锻炼她爬呢,免得她老不动。”
依依回头看父王来了,伸伸小手,景王走过去把女儿抱了起来。然后小家伙便开始告状了,指指手里的球,指指哥哥又指指娘,嘴里啊啊说着。
“咱们女儿聪明。”景王道。
“是啊,小小年纪就会告状了。”小花似笑非笑睇着告她状的女儿。
正说着,晫儿往这边蹭了过来,蹭到娘腿边上。小花丢下手里的书,将他抱了起来。
“咱们晫儿也聪明,比妹妹厉害,对吧?”
晫儿在娘怀里打了个滚,对小花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
***
春香的家是景州境内的,每年都可回家一趟。
时间也不长,根据距离远近不等,春香这次有七日的假。
春香是从体仁门出去的,所携带的包袱经过检查之后,便去一旁的小屋让一名老宫人盯着换了身衣裳。景王府的制式衣裳是不允许外带而出的,包括从府里出来也是什么都不允许携带,只能带银子或者主子赏下来的玩意儿。
春香的月钱二两银子一个月,攒了两年下来也有几十两了。带出去的银子会根据上次出去的记录还有时间来算,不能超过自己该有的月钱,超出部分必须有人证明确实是主子赏下来的,着实严格至极。
踏出体仁门,春香摸着胸口处,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幸好贴身亵衣裤是不用换下的,要不然这东西还真没处藏。春香也没敢耽误,很快便找了家车马行雇了一辆骡子车坐上去。
骡子车驶出城外,绕了一圈,又回到城里,到了一家卖糕点的铺子停下来。
“大叔,你稍等会儿,突然想起来我家弟弟喜欢吃这里的一样糕点,我买点便出来。”
“不着急,姑娘。”
春香走进去,店中只有一个掌柜摸样的人坐在柜台后头。
“老板,给我一包桃仁酥,要外皮软绵的。”
那掌柜摸样的老者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姑娘是?”
春香动作很快的从怀里掏了一封信出来,递了过去,“王妃让把这信送回家里去。”
那老者也没说什么,便把信接过来,并往春香手里放了一包糕点。
这一套动作下来,春香紧张得都不知道该如何好了,出门急急便上了车。
***
年刚一过罢,景王便办了两件事。
一是给李鸿昌李鸿骞找了差事,二是让常顺拿了一摞子青年才俊的资料,给小花让她挑拣一下送到李家那边去。
给李鸿昌兄弟找差事的事是福顺出面办的,福顺发挥了三寸不烂之舌,把李家人说得那是五体投地,心生感激。李鸿昌兄弟俩人被说得热血沸腾,也不叫着要带姨娘一起去‘上任’了,包袱款款就让福顺给送走了,去传说中可以建功立业的军中打拼一番。
齐氏不舍直垂泪,“老爷,你说咱们儿子能吃得了这个苦吗?”
李学炳竖眉嗤道:“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吃点苦算什么,就像福公公所说的那样,文官耗得是资历,武官拼的是功劳。外甥这是摆明着来给咱们儿子送前程的,你还怕去了有人给他们苦吃?看在殿下的面子,也没人敢。”
“说的也是,殿下还真是面冷心热,咱们说的话他看似没听进去,实则都听进去了。这不,年一过罢,人家就安排了。”
齐氏有些羞愧,觉得以前家里人把人错想了。
李学炳抚了抚胡子,点头道:“这倒是真的,如果能再给我安排个好差事那就更好了。”
何姨娘在一旁插言,“老爷,你可真是想岔了,两个少爷有了前程,你当父亲的还怕什么?!您年纪摆在这里,能做几年?还不如把机会让给两个少爷,以后不也是个大官的爹。更何况人家福公公也说了,这是没合适的地方,有了合适的定然忘不了您。”
何姨娘抚着头上的赤金头面,笑颜如花。
这个年过得李家所有人都顺心舒畅,年前就有人安排给他们添了过年的衣裳,更不用说女眷带的首饰啥玩意儿的,吃的喝的皆是最好。
何姨娘头上这赤金的头面便是府里送过来的,让她喜欢得不得了,深叹活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重量又极足的首饰。她跟了李学炳这么多年,以前最好的也就是几只金钗,谁能想到家里落魄了,投靠亲戚来了,日子过得比以往还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