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780)

窗外传来农夫怯怯的声音:“客人,好了,可烫。”

陆纶将匕首收起,起身往外。长安往前一扑,紧紧抱住他的双腿:“爷,您要豆子做什么?”

陆纶巍然站立不动:“放手。”

长安拼命摇头:“不,二爷不是……”话音未落,就被当胸踢了一脚,疼得气都喘不过来,陆纶血红了双眼,嘶声道:“从今以后,再不许提起他们。”

这是许他跟着了?长安一喜,道:“不提,不提。爷啊,您……”

陆纶却已然去了,长安慌忙追到厨房,却见陆纶将绵袍脱下摊开,让农妇:“都倒进来。”

农妇依言将一锅滚烫的豆子倒入到那件做工精良的绵袍里,心疼道:“客人,好可惜……”

陆纶将豆子包了转身就走,长安匆忙追了出去:“爷,等等小的。”转眼间主仆二人并马匹就消失在黑暗里,剩下农夫一家面面相觑,这是做什么啊?

天空无星无月,偶有不知名的野兽怪鸟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山洼里,某个避风处,“爷啊”有人撕心裂肺地发出了一声哭喊,又突然被掐断了,再无半点声息。

正在收拾碗筷的农妇被吓了一跳,竖起耳朵去听,却又什么都没听见,便小声问男人:“当家的,你听到什么了么?”

吃得真干净啊,半点都不剩男人正在翻拣陆纶吃剩的东西,很不高兴地道:“狼叫”

“呃……”林谨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大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帐顶,松开莫名咬得酸疼的牙关,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犹如才从水里爬起来似的,满是冷汗,突然就觉得很伤心,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奶奶?”因着林谨容挨罚,一直将近三更时分才被放起来,春芽担忧她挨冻受累夜里会不舒服,又不放心樱桃,便与樱桃一道守夜,却是一直不曾睡好,才听到里头有动静,立刻就披衣起身,掌灯往里探询。

林谨容将手放在心口上,心跳快得让她极度的不舒服:“我这里不舒服。”

春芽吓了一跳,忙将灯放在照台上,探手去摸林谨容的额头,又湿又凉,再看她的模样,却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手往身上一摸,里衣悉数湿透,便取了里衣与她换,柔声道:“奶奶可是做噩梦了?”

林谨容摇头,低声道:“是睡梦中,突然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春芽安慰她道:“大抵是昨日经过的事情太多太累了,还早着呢,再睡睡吧,奴婢就在一旁守着的,不怕。”

林谨容低声道:“春芽姐姐,我小时候在母亲房里睡觉,你就是这样哄我的,你还记得吗?”

春芽一笑:“记得,您小时候胆子可小。幸亏毅郎不像您啊,再不见胆子比他更大的小孩子了。”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闲话,春芽见林谨容倦意上来,便安静地守在一旁,待得林谨容睡着了,方放了帐子轻手轻脚地走出去,低声吩咐樱桃:“奶奶怕是病了,你去找素心,问她要两丸药来吃吃,天亮就禀告大太太,请大夫。”

樱桃唬了一跳:“奶奶病了?”

春芽很肯定地点头。哪怕就是没病呢,昨日被折腾得那么惨,就不能歇歇么?

“阿容?你好些了么?”林谨容迷迷糊糊间被人叫醒,但见已然天亮,陆缄满脸担忧地守在她c黄边,一旁还坐着林玉珍。

林谨容便要起身,陆缄轻轻一捏她的手:“病了就好好躺着,我请大夫进来给你诊脉。”春芽上来放了帐幔,林谨容也就安心地躺着,由着他们安排。

须臾,大夫开了方子,由着陆缄送了出去,春芽将帐子挂起来,林玉珍将毅郎抱在怀里,板了脸道:“叫你多管闲事把自个儿给赔进去了,毅郎想娘都没不见你的人,这下子好了吧?”

林谨容微微笑着:“姑母莫替我担心,我过两日便好了。”

林玉珍板着脸道:“谁替你担心了?活该。”

林谨容垂了眼,朝毅郎伸手:“毅郎过来娘抱抱。”

林玉珍不给她:“都病成这样子了,还要抱他?也不怕把病气过给他。我带过去领两日,你好生将养着。”

斜刺里伸出一双手牢牢将毅郎抱住,陆缄含了笑,语气柔和地道:“母亲身子也不好,毅郎太过顽皮,只怕累着您,还是让阿容来吧,她这不是什么大病,再不然,还有rǔ娘。”

林玉珍抱着毅郎舍不得松手,陆缄微微提高声音:“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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