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公卿(202)

这问题,陈容想不通,不过她现在也不在乎了。甩了甩头,陈容大步向前走去。

平妪紧跟其后,走出几步,她又忍不住问道:“女郎,那将军他,他可有说起别的事?如郎主交待的事情,还有,女郎有没有告诉他,现在家族中,并不反对你嫁给他了?”

陈容头也不回,淡淡说道:“以冉闵的为人,他会在乎家族的想法吗?”

平妪一怔。

而陈容已走到了自己的营帐处,她腰一猫,便闪了进去。

转眼,四天过去了。

这一天中午,平妪看到陈容出来,连忙上前一步迎上,唤道:“女郎。”她朝她身后的营帐望了一眼,小声问道:“冉将军说什么了?”

便在刚才,冉闵再次把陈容唤到营帐,还把平妪使出。

再一次,陈容摇了摇头,她轻声说道:“他没有与我说话。”

“啊?却是为何?”

陈容恍惚地一笑,说道:“他太忙了。”这一点,平妪也看到了,她诧异地问道:“那将军叫女郎前来,想做什么?”

陈容又摇了摇头。

刚才,她只是坐在他的身侧,看着他与幕僚们交谈,看着他下达命令。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时间理会她。

真是奇怪,冉闵把自己叫到他的营帐,难道就是让自己看他怎么决事的?

在陈容的百思不解中,傍晚,她再次被叫到了冉闵的营帐。

老老实实地坐在角落处,陈容望着飘荡在自己面前的帏帘,她记得不错的话,中午时,可是还没有这个东西的。

陈容瞪了它一阵,见到最后一个幕僚也退出,营中只有冉闵一人,不由低声说道:“将军。”

冉闵正在翻看帛书,他头也不抬,“说重点。”

知道他性格的陈容,马上清声说道:“阿容不知,将军因何事召我前来,还在阿容的前面,垂下这帘帐?”

冉闵依然头也不抬,他以一种理所当然地语气说道:“我这营中总是有人进进出出,挂上帘帐时不想他们分神。”

陈容咬上了唇,直过了好一会,她才吞吞吐吐地问道:“那将军,召我而来,可是有事?”

冉闵把毛笔掷在一旁,向后一靠,伸手揉向眉心,疲惫地说道:“没事便不能召你吗?”

啊?

陈容张着小嘴,呆呆地想道:没事,当然是不能召我啊。可是她了解冉闵,知道他疲惫时会很烦躁,便不再询问。

就在这时,在两个士卒的迎接下,一个三四十来岁,瘦小文弱的士人走了进来。

这士人满头大汗,脸上还有灰尘,那嘴唇也是干巴着。

他一坐下,便双手安份的置于腹前,眼望着冉闵,静等着他开口。

冉闵抬起头来。

他朝那士人前面的酒杯望了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在帛书上沙沙地写着什么。

那士人见他不开口,有点害怕,额头上的汗流得更凶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唇,依然是一动不敢动。

伏案疾书的冉闵,这时已忙了一个段落,他把毛笔放下,抬起头来。

只是一眼,他浓眉便是一皱,俊脸阴沉。

那士人见状,冷汗如油,颤成一团,急急推开几,便想跪下。

就在这时,陈容清亮的声音在营中响起,“这位君子,既然口干了,何不喝一口酒水?既然满脸是汗,何不拿起几旁挂着的毛巾,拭去脸上的汗水?”

那士人一怔,转眼他明白了,原来冉闵是在恼自己这个。当下他慌乱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后,他再用毛巾拭去汗水,然后,又巴巴地坐回榻上。

陈容摇了摇头,再次清声说道:“君子有话就直说吧,将军事务繁忙,不肯能事事都先你而询问。”

“是,是,是。”

那士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每次来,将军都会发火。

当下他站了起来,向冉闵双手一拱,大声说道:“禀将军,这次我们售给南阳王二十车粮粟,得上等帛布一百车。帐单在此。”说罢,他从怀中掏出账单。

冉闵没接,朝后一挥,“给她。”

那士人连忙应是,提步便向陈容走来。

而陈容,这时已呆怔得说不出话来了。好一会,她才苦笑一下,伸手接过那士人递来的帐本,照着上面念了一遍。

念完之后,冉闵挥手令那士人退下。

转眼间,营帐中又只有冉闵和陈容两人了。

沙沙的笔尖移动声中,几乎是突然的,冉闵问道:“小姑子,现在知道我为何召你了?”

陈容瞪大眼睛望着他。

好一会,她喃喃说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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