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294)

大半夜他猛然从床上惊坐起来叫了一声:“阿茗——”

顾茗还未入睡,拉开了电灯,他迅速从床上跳了下来,过来紧握着她的手,眼里还有未曾散尽的深深的恐惧:“我梦见你一身是血……你你没事吧?”

其实这种噩梦他以前也做过,自从在玉城当她倒在自己怀里,性命几度垂危之后,他守了一段时间,后来就落下了病根,时不常总要做这种梦。

冯瞿是个军人,知道这是当时受刺激太过,后来她去了北平之后,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去调适自己的心情,才渐渐放下了这一节。

昨晚他一夜未睡好,今晚两个人同住一屋,又是病房,倒好像又回到了玉城她养伤的那段日子,冯瞿鬼使神差又做噩梦,也属正常。

顾茗眼神清明,哭笑不得:“我好好儿的,你都瞎梦了些什么啊?盼我点好不成啊?”

冯瞿这才不好意思的松开手,难得露出两分说不出的蠢样:“谁让这房间跟玉城医院的病房太像呢?”

顾茗推开了他:“早说了让你回饭店去休息,怨得了谁呢?”

这么一闹腾,冯瞿就睡不着了。

房间里灯开着,顾茗眼睑下有淡淡的青色,神色憔悴,发过高烧的嘴唇干裂起皮,头发随意的散着,半靠在床头,无论怎么看都是神游天外的模样。

冯瞿看着看着心里就止不住的发疼。

他问:“阿茗,你跟章启越分手,以后准备怎么办?”

这是继顾茗在他面前哭过之后他第一次提起这个尴尬的话题。

顾茗:“没想过,我现在只想帮他度过这次难关。是不是你们都认为,女人在这个世上一定要嫁人,生儿育女?或者找个男人当依靠?如果这个男人是个混蛋呢?”

冯瞿极想问一句:以前的我在你心里是不是被归类为混蛋男人呢?

不过他现在已经聪明了许多,知道顾茗的脾气其实有点吃软不吃硬,让彼此都尴尬的话题还是不再问,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笑笑:“这世上像你一样靠自己养活自己的女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女人还是需要有男人依靠的。”

顾茗诧异,冯瞿的思想跟过去可是大不相同,真要说的话算是有很大进步了,不再是过去那个眼高于顶,对于女人总是一副俯视的狂妄自大的男人了。

冯瞿也很是好奇:“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也没想通过,章启越就是个富家子弟,天真幼稚,傻里傻气的,他到底是凭什么让你对他死心塌地的呢?”

顾茗侧头睇了他一眼,长夜漫漫,跟冯瞿讨论章启越不亚于在他面前因为失恋而痛哭的尴尬,可是如今她也不知道应该找谁去倾诉。

她一手握拳,靠在右胸轻轻捶了两下。

见冯瞿还是一副傻模样,只能开口:“真心。”

冯瞿:“真心?”

“男人的甜言蜜语吗?你原来这么幼稚?”

顾茗摇摇头,似在追忆:“我跟他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在一个很多人的聚会上,他初次相见就激动的不行,说是特别喜欢我的文章,然后表示想追我。”她唇边浮上一抹笑意:“成年人的游戏规则里,很难见到这么直白傻气的人了。不不,几乎没有。”

“一个不按成年人的规则行事的成年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冯瞿:“傻子?”

顾茗竟然点头附和:“是的,这人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别有所图。可是后来我发现,他是真的傻里傻气的喜欢我,应该是在喜欢我之前先一步喜欢我的文章,我的所有文章他都细细读过,还能背下来。”

冯瞿心里不以为然,暗想:你的所有文章我也都细细的读过,有些也能背出来,也没见你对我死心塌地的!

顾茗大约看出了他的不以为然:“真喜欢假喜欢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喜欢一个人的文章,不代表一定能全盘接受这个人的思想,可是启越不是啊,他就是这样的傻子,不止全盘接受我的思想,他甚至还大加赞赏,觉得我特别好,我说的都对,恨不能奉为圭臬。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好的人。”她做媒体人的时候,最开始还挺有良心,可是后来就……逐渐的不太有良心了。

可是最矛盾的也恰恰在于此。

她一边做着黑白颠倒的事情,一边在午夜梦回之际唾弃着那个还有点良知的自己。

真正让她在沪上出名的那几篇檄文不过是她仅剩的良知。

然而章启越却视此为她的全部。

顾茗后来跟他在一起,还是因为章启越此人清澈如泉水,能够涤荡尽她那满身的世故与虚伪,时常让她不由自主回想起初初投身新闻业的一腔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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